纳兰此篇则明示之“怀古”,“怀古”之作是诗人咏怀的一种手法,无非是借用古人古事以抒情达意而已,可以说举凡诗词中的怀古之作都是诗人的咏怀之作。该篇亦是如此,作者借咏隋炀帝穷奢极欲,腐败昏聩之故实,抒写了自己的不胜今昔之慨。
其一为王世禛首倡,描摹红桥风物。谓其坐落于绿杨城郭,登桥四望,徘徊感叹,亦当自迷。容若和之,曰为怀古。除了“旧时明月”,其所怀者,应当还包括长堤锦缆。前者乃自然物象,指明月照耀下的扬州;后者社会事相,指隋炀帝至汴京,锦帆过处,香闻十里场景。“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徐凝《忆扬州》)。汴水年年,水调声声。眼前物景似乎并无变化。上片布景,以“无恙”二字,说明一切。那么,当年经过汴水,巡幸江都的帝御龙舟及萧妃凤舸,至今又如何呢?
长堤上,清瘦绿杨,不是曾为牵系过锦帆的彩缆吗?眼下所能见到的,尽为愁思笼罩。隋帝建造迷楼,已与宫女的玉钩,一起埋葬。下片说情,以长堤锦缆与清瘦杨柳对举,说明江上景物依旧,眼下人事全非,并以玉钩、迷楼,对于当年的人和事,表示哀悼,为寄吊古之情。词章因红桥之名,哀乐交乘,与原作之徘徊感叹,同一怀抱,可谓合作。
这首词作于康熙二十三年(1684)十月,是为纳兰扈驾巡幸江南抵达扬州之时所作。时,纳兰性德三十岁。时隔二十余年,容若和王阮亭韵,乃步其一(北郭清溪一带流)原玉。
今辰九月末,秋物能几许。翩翩风中叶,卷卷自飞舞。
馀姿不复妍,日夜逐尘土。寥寥空枝高,但有寒鸟聚。
天时不汝留,变化竟谁主。今古无奈何,悲歌徒自苦。
兔走鸟飞不相见,人事依稀速如电。王母夭桃一度开,玉楼红粉千回变。
车驰马走咸阳道,石家旧宅空荒草。秋雨无情不惜花,芙蓉一一惊香倒。
劝君莫谩栽荆棘,秦皇虚费驱山力。英风一去更无言,白骨沈埋暮山碧。
两公兄弟我,我亦母夫人。侍疾番禺药,行封海道纶。
孤穷空后死,俯仰欲谁亲。不尽西州泪,陶阡杳去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