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登临之作,具体的地点已不可详,总之是太行、黄河地区的一所古台,附近还有废弃的军事工事,气象十分荒凉。
上片以“茫茫大块洪炉里”开头,作者并不直接从具体的景观着手,而是扩大到无垠的空间,也就是一片天地洪荒的景象。同样,在点出眼前的废垒遗台时,复用“古今多少”的感慨,又将时间从眼下的登台时分有意识地无限扩展。这种苍茫、深沉的心绪,使读者自然而然体会到作者登临所览的荒败,且意识到此非天然而乃人为,也即是政治和战争所造成的破坏结果。
下片“太行如砺,黄河如带”借用了“带砺山河”的成语,而又是登览的实景,“等是尘埃”便带上了总结和象征的双关意味。从总结的一面说,作者登临之古台台势高拔,迥出地表,远方的太行山脉与黄河长流,都分别变成了小小的磨刀石及细带子,那么处在视野中的人间景物,就更微茫若尘,“等是尘埃”正是一种张大形势的说法。从象征的一面说,“尘埃”微不足道,处在微尘中的世界也不值得去认真看待。既然山河会因人事的兴废而“寒灰”、而“尘埃”,那么时光的流逝、万物的变化又有什么可叹惜的呢。下片的前三句回照空间,后三句回照时间,再度从扩张的境界中充实了上片的感慨。
从教节序暗相催,历日尘生懒看来。却是石榴知立夏,年年此日一花开。
碧玉泉边碧玉楼,崇幽何羡采真游。清秋长笑惊山鸟,朱夏闲眠对水鸥。
孺子沧浪休濯足,高人剡曲漫回舟。衰年七帙重来此,何限相知半白头。
白帝城高万叠间,江云朝出暮犹还。信知千古英雄地,虽险应须德作山。
岳阳楼上望君山,山色苍凉十二鬟。剑气拂云连翠黛,佩声挑月过沧湾。
洞庭水落渔船上,云梦秋深猎客还。最忆老仙吹铁笛,驭风时复往来间。
习僻厌平阡,歧道入榛莽。笮足不肯回,牵拂坚初往。
稍进不见天,竹叶大逾掌。隙处迷烟云,日脚不落壤。
直躬碍枝干,渐伛安得仰。两袖竞翅张,冒棘先用颡。
导者未识谁,后趾蹴前緉。人兽尽无音,但闻碎箨响。
三里幸出丛,目光久矘䁳。始见樵子行,寸心翻惚恍。
鬼星犯座斗柄移,海风吹折枯桑枝。翻山倒海地轴裂,六鳌并力孱难支。
丈夫屹立未可惧,剥复相代会有时。吾乡宋末有二老,不以节见谁则知。
谢公无官亦无禄,并无一旅随奔驰。敌军开门受降表,大江南北无立锥。
聘书到门以死拒,窃愿上比古伯夷。仲尼尊周守臣分,宜于革命多恕词。
《三百篇》终录《商颂》,未敢滥及《采薇》诗。首阳饿死志未白,不遇公等当告谁。
太公蒙面诛妲己,应立微子而臣之。马前数语寓史法,左右敢以兵甲施。
大义凛凛在万世,公急起与相扶持。当公变名学卖卜,混迹岂屑同子皮。
麻衣大哭建阳市,一琴一砚常相随。砚则毁矣琴则碎,铜驼卧棘秋生悲。
幽燕古俗尚奇节,庙食于此佥曰宜。我欲从公卜死所,公其鉴我示我龟。
骊驹在户不忍别,愿荐兰芷招湘累。悯忠相去不咫尺,恨未一读《曹娥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