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词为怀古伤今之作。上片写登雨花台远望之所见。白门、石头城、大小长干都是南京古代的繁华之地,只今却空有渔翁的钓竿,呈现出一派萧瑟、冷落,对比鲜明,不胜今昔之感。下片写雨花台之景色,笔法极其飘忽,将眼前之景与昔日之景混为一片,把内心的苍凉沉痛之情融入景物之中,融情于景,情景交融。全词辞采清丽自然,声律和谐宛转,在萧瑟凄凉的意象中,寄托着作者深沉绵远的感慨。
词的上片一开头,作者便调动读者的视觉与听觉,让人们看到的是“衰柳”,听到的是冰冷的潮水打着空城而退去声音。看上去作者是在写景,而实际上就像传感系统一样,作者非常敏锐地从“衰柳”上,从冷潮中,感到了苍凉冷落,并且把自己这种深沉的感慨,透露和传导给了读者。
接着,作者举目远眺:“小长干接大长干。歌板酒旗零落尽,剩有渔竿。”放眼望去,小巷大街依旧,而歌板声却零零落落,以至子听不到了;酒帘子稀稀疏疏,以至于看不见了,只有孤寂的渔人在垂钓寒江。写街巷不着笔于市鹰、铺面、人烟,而以“歌板酒旗”来点染。看上去,作者好像信手拈来似的,而实际上是从大量的事物中提炼出来的,是从前人的诗句中锻铸出来的。朱彝尊把“歌板酒旗”集中起来,先之以“零落”来描写,继之以“尽”字来述说:寥寥几笔便抹去了古都金陵昔日的歌舞升平,而造成一个萧条幽僻的境界,手法多么简炼、自然。
词的下片以“秋草”起笔,点出了时序,这也与上片的“衰柳”遥相呼应,构成了一幅凋零衰败的画面。作者由眼前所见,回溯金陵的往昔。“六朝”的繁华不复存在了,就像那“秋草”一样枯萎了。“六朝寒”,凝练地概括了漫长的兴衰史,一个“寒”字,把视觉与感觉勾通起来,透露了作者吊古伤今的叹哨之情。写雨花台而着一“空”字,进而又写“空”到了“更无人”的地步。这就是说,此时此地,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别的人了。然而,作者就在这种特定的环境中,独自倚着栏杆眺望的。
接下去,一笔陡转,在“斜阳”里倏地飞来了“燕子”,让人精神为之一振,觉得似乎有了生机。然而,遗憾的是这燕子却是“来又去”了。看来,连燕子都感到雨花台衰败荒凉,到了不堪栖息的地步了,何况是人呢。这真是在绝无写处又生出了妙笔。最后,作者以“如此江山”直抒胸臆,把全部感慨着落在这四个字上。
该词字字深含兴亡交替的感慨,句句流露世事变迁的叹息,全篇意境深远浑厚,情思忧戚缠绵。可以说全篇整体写景,又是整体抒情,景含情深,情以景出。笔力遒劲而醇雅,化用前人旧句,自然和谐,殊不见斧凿痕。
别时霁柳拂前驱,别后雷殷水满湖。俄顷阴晴迎伏暑,淩兢车马戒泥涂。
岸沙带浪东西落,田鹳逢人向背呼。愁绝同袍关塞客,南山欲与剪扶须。
朝朝听鹊报,日日掩重闱。莫踏门前草,留踪待郎归。
岁暮矣,风凄凄,车中行客胡不归。一车南,一车北,南来北去何时息。
车行欲近关上头,鞭牛不前吁可愁。须臾推挽在平地,车中儿女欢且讴。
短褐萧萧风雪里,山径荒寒多虎兕。呼儿取火供晚炊,瓦铛黍米和沙煮。
黄昏露宿官道边,茅店鸡鸣载行李。殷勤起谢车中人,万岭千山多苦辛。
严风吹霜皮肉死,一身只有筋骨存。安得筋骨化为山下土,填却千山万山无险阻,尽使行人免愁苦。
捧檄长征正麦秋,利民愧少郑陂谋。舟车往复三千里,明月清风伴我游。
清坐各无寐,初闻一雁过。冬心空外警,北思夜来多。
岁晚惊霜雪,天高畏网罗。草堂无恙在,相对意如何。
连天白露秋山净,山光在水天如镜。方亭团坐三五人,案户天河正当正。
波心倒映台符六,三朵红云烂盈目。星冠翠盖来娑娑,世间尤物原无多。
吴郎拍遍普庵咒,张生唱出《西州》歌。我舞巴歈惭下里,碎玉喷珠落池里。
金波杳杳月未来,呼之不出聊举杯。红镫翕赩夜珠泣,莲花欲落镫花开。
好待银蟾推驾玉轮出,青天碧海昔昔相趋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