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是作者诀别故乡之作。起笔叙艰苦卓绝的飘零生涯,承笔发故土沦丧、山河破碎之悲愤慨叹,转笔抒眷念故土、怀恋亲人之深情,结笔盟誓志恢复之决心。既表达了此去誓死不屈的决心,又对行将永别的故乡流露出无限的依恋和深切的感叹。 全诗思路流畅清晰,感情跌宕豪壮。格调慷慨豪壮,读来令人荡气回肠。
“三年羁旅客,今日又南冠。”叙事。其中“羁旅”一词将诗人从父允彝、师陈子龙起兵抗清到身落敌手这三年辗转飘零、艰苦卓绝的抗清斗争生活作了高度简洁的概括。诗人起笔自叙抗清斗争经历,似乎平静出之,然细细咀嚼,自可读出诗人激越翻滚的情感波澜,自可读出平静的叙事之中深含着诗人满腔辛酸与无限沉痛。
“无限山河泪,谁言天地宽!”抒写诗人按捺不住的满腔悲愤。身落敌手被囚禁的结局,使诗人恢复壮志难酬,复国理想终成泡影,于是诗人悲愤了:“无限河山泪,谁言天地宽?”大明江山支离破碎,满目疮痍,衰颓破败,面对这一切,诗人禁不住“立尽黄昏泪几行”,流不尽“无限河山泪”。诗人一直冀盼明王朝东山再起,可最终时运不济,命途多舛,恢复故土、重整河山的爱国宏愿一次次落空,他禁不住深深地失望与哀恸,忍不住向上苍发出“谁言天地宽”的质问与诘责。
“已知泉路近,欲别故乡难。”坦露对故乡、亲人的依恋不舍之情。无论怎样失望、悲愤与哀恸,诗人终究对自己的人生结局非常清醒:“已知泉路近”。生命行将终结,诗人该会想些什么呢?“欲别故乡难”,诗人缘何难别故乡呢?原来,涌上他心头的不仅有国恨,更兼有家仇。父起义兵败,为国捐躯了。而自己是家中唯一的男孩,此次身落敌手,自是凶多吉少,难免一死,这样,家运不幸,恐无后嗣。念及自己长年奔波在外,未能尽孝于母,致使嫡母“托迹于空门”,生母“寄生于别姓”,自己一家“生不得相依,死不得相问”,念及让新婚妻子在家孤守两年,自己未能尽为夫之责任与义务,妻子是否已有身孕尚不得而知。想起这一切的一切,诗人内心自然涌起对家人深深的愧疚与无限依恋。
“毅魄归来日,灵旗空际看。”盟恢复之志。尽管故乡牵魂难别,但诗人终将恢复大志放在儿女私情之上,不以家运后嗣为念。正如诗人在《狱中上母书》中所表示的“二十年后,淳且与先文忠为北塞之举矣”。“已知泉路近”的诗人坦然作出“毅魄归来日”的打算,抱定誓死不屈、坚决复明的决心,生前未能完成大业,死后也要亲自看到后继者率部起义,恢复大明江山。诗作以落地有声的铮铮誓言作结,鲜明地昭示出诗人坚贞不屈的战斗精神、精忠报国的赤子情怀,给后继者以深情的勉励,给读者树立起一座国家与民族利益高于一切的不朽丰碑。
全诗思路流畅清晰,感情跌宕豪壮。起笔叙艰苦卓绝的飘零生涯,承笔发故土沦丧、山河破碎之悲愤慨叹,转笔抒眷念故土、怀恋亲人之深情,结笔盟誓志恢复之决心。诗作格调慷慨豪壮,令人读来荡气回肠,禁不住对这位富有强烈民族意识的少年英雄充满深深的敬意。
顺治三年,完淳与陈子龙、钱旃饮血为盟,共谋复明大业,上书鲁王(朱以海),鲁王遥授中书舍人,参谋太湖吴易军事。顺治四年(公元1647年)夏,作者因鲁王遥授中书舍人之职而上表谢恩,为清廷发觉,遭到逮捕。《别云间》就是作者在被解送往南京前,临别松江时所作。
暧暧山下村,黄云穫秋田。郁郁山上村,茶灶飞秋烟。
山中多奇石,亦复多名泉。颇闻此山中,古亦有神仙。
何人此读书,谈道傲圣贤。樵夫闻大笑,遂为外人传。
天地有此山,几世而几年?凡愚斗智力,凿破古洞天。
治穷盗贼起,耕牧难晏然。丹井尚未湮,书堂亦未倾。
暮雨秋萧萧,欲往不敢前。岂有绿林豪,能识博士船。
披衣揽夜色,遂适湖干趾。喧籁息近听,林峦敛遥视。
千峰寒月中,万壑疏钟里。三潭弄浮烟,因风荡为水。
浮汀渔唱人,过浦箫声起。佳游领支公,雅调及高士。
霜月满归途,宵深情未已。
长安市儿鬻珠好,五侯七贵竞争宝。快意宁复论兼金,但获明珠即绝倒。
远物何由遂见珍,彩光错落称媚人。声价无如走盘上,贵重直使连城嗔。
倾都豪货每如此,九重好尚亦复尔。大农进御犹不敷,濒海仍闻出中使。
陆路纷纷生绎骚,楼船泛泛历波涛。貂珰乘机恣渔猎,黔黎丧魄等鸿毛。
纵然探得珠万斛,难免海滨兴怨讟。老蚌剖残明月孤,重渊搜尽骊龙哭。
吾闻廉守昔孟尝,合浦珠徙还复光。比来竭泽何为者,珠倘有灵珠应藏。
又闻国宝在得士,圣主投珠士乃止。与其径寸鉴数车,孰若高贤照万里。
金光罢草忆林庐,银汉仙槎忆客居。淮海遥传秦太史,临邛争迓汉相如。
隔溪花柳邀文藻,近水云霞护简书。明发湖南伤此别,沧江何处觅双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