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第一句是叙述蜀国降宋的事实,第二句使诗意更为深入,同时也展示出了这位宫妃的内心活动和对蜀国灭亡的看法。第三句具体讲述蜀国投降的惨状,第四句用了反问句式并运用反语斥责了蜀主的无能,又嘲笑了文武群臣甘当俘虏的丑态,从而表明了这位宫妃的爱国之心,报国之志。
此诗破题就直述国亡之事:“君王城上竖降旗”。史载后蜀君臣极为奢侈,荒淫误国,宋军压境时,孟昶一筹莫展,屈辱投降。诗句只说“竖降旗”,遣词含蓄。下语只三分而命意十分,耐人玩味。
“妾在深宫那得知”纯用口语,而意蕴微妙。大致有两重含义:首先,历代追咎国亡的诗文多持“女祸亡国”论,如把商亡归咎于妲己,把吴亡归咎于西施等等。而这句诗则象是针对“女祸亡国”而作的自我申辩。语似轻声叹息,然措词微婉,而大有深意。其次,即使退一步说,“妾”及时得知投降的事也照样于事无补,一个弱女子不可能有回天之力。不过,“那得知”云云毕竟还表示了一种廉耻之心,比起甘心作阶下囚的“男儿”们终究不可同日而语。这就为下面的怒斥预留了地步。
第三句照应首句“竖降旗”,描绘出蜀军“十四万人齐解甲”的投降场面。史载当时破蜀宋军仅数万人,而后蜀则有“十四万人”之众。以数倍于敌的兵力,背城借一,即使面临强敌,当无亡国之理。可是一向耽于享乐的孟蜀君臣毫无斗志,闻风丧胆,终于演出众降于寡的丑剧。“十四万人”没有一个死国的志士,没有一星半点丈夫气概,当然是语带夸张,却有力写出了一个女子的羞愤:可耻在于不战而亡。
至此,作者的羞愤痛切之情已酝酿充分,于是爆发出一句热骂:“更无一个是男儿!”“更无一个”与“十四万人”对比,“男儿”与前面“妾”对照,可谓痛快淋漓。“诗可以怨”,其实岂但可怨而已,这里已是“嬉笑怒骂,皆成文章”了。
此诗写得很有激情,表现出亡国的沉痛和对误国者的痛切之情;更写得有个性,活现出一个活泼泼有性格的女性形象。诗人以女子身份骂人枉为男儿,就比一般有力,个性色彩鲜明。就全诗看,有前三句委婉含蓄作铺垫,虽泼辣而不失委婉,非一味发露、缺乏情韵之作可比。
据宋吴曾《能改斋漫录》,花蕊夫人作此诗则有所本。“前蜀王衍降后唐,王承旨作诗云:‘蜀朝昏主出降时,衔璧牵羊倒系旗。二十万人齐拱手,更无一个是男儿。’”对照二诗,徐氏对王诗几处改动都很好。原诗前二句太刻意吃力,不如改作之含蓄有味,特别是改用第一人称“妾”的口气来写,比原作多一重意味,顿添神采。这样的改作实有再造之功。就诗人陈诗一事而论,不但表现了廉耻之心,而且有几分胆气。这行为本身就足为孟蜀“男儿”羞。所以,此诗得到一代雄主赵匡胤的赏识,不是偶然的。
河曲二千里,外险中广夷。胡儿十万骑,倏忽路无岐。
边军戒轻入,壮士气不持。帷幄计深密,功成在何时。
粮储日不继,淹留惧愆期。边疆古有患,上将重兴师。
吾知荷戈祋,生死长相随。
忽忽那言信眼看,巨鳌元不论长竿。昔贤枉说屠龙易,此日真闻出手难。
洛下小车知邵子,国清饶舌笑丰干。相思敢只无多话,月在千峰水在滩。
在昔蒙庄有至言,万物逍遥天地间。大鹏斥鴳异禀赋,随性奚假人防闲。
怒飞未觉斥宙隘,决起那知世界宽。洪纤有量莫相越,智巧不用常优閒。
默观万化尽如许,脱悟此理行非艰。但当涵养取深造,工夫祇在澄心源。
心源澄寂固能应,视彼所寓皆居安。佳哉蒙庄岂诞妄,所得实自吾孔颜。
远则兼善非附势,穷而独处非左计。陋巷箪瓢依圣师,何殊禹稷游平世。
脩仙欲生成大幻,佞佛欲死是乾慧。死生之说本同归,原始当求一言契。
了知吾道出世间,学渚深流不思济。遂令前辈薄后人,直谓轲死真无继。
此生造化曷可轻,勿为名利思营营。吹嘘呼吸勤吐纳,导引致寿先熊经。
后枯正藉一溉力,且使既老身康宁。向上更须观一著,一之所起犹未形。
从渠海岱自更貌,何止一阅三千龄。守一还期守真一,真一诚通能事毕。
吾之所取进乎技,解牛中得养生术。
御厨香动晚分羹,七宝玻瓈柈柈承。白面内官呼小字,隔帘传旨赐中丞。
小桃开后。想柘西香径。碧筠依旧。郊园醉日分碧到,拨芹泥栽就。
霜根雨过,认几处、苔痕逗。板桥边、莫使编篱,避人屐齿閒昼。
长记燕来时候。洗兰泉,笼翠袖。向山厨供客,擘玉堆盘,加餐还又。
煮亦宜经,蒸尤须谱,春三秋九。问僧舍、石虎窗前,紫花曾梦清瘦。
但取居容膝,无妨屋打头。雨声凉入夜,灯影瘦知秋。
络纬萧萧作,梧桐叶叶愁。暗中更节物,点滴与心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