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思妇念远之小令。词人将时间集中在一个清秋之夜,将环境集中于一所闺房之内。在以内环境描写人物心态时,又以外环境进行氛围的渲染,从而使人物的情绪得到更加充分的显现。
上阕前二句就是内环境与外环境结合交融的成功范例:“回廊远砌生秋草”,这是闺房以外的外环境描写,此句不仅点明闺房所在的环境和闺中人思的时间,而且为下句“梦魂千里青门道”铺排了一个出发点和经由路:闺房中思妇的梦魂正是由此飞向千里青门之外,“青门”当为所思之人的所在地,这是一个更为遥远的外环境,但它只不过是出现于思妇梦魂中的一个虚象,实际仍包含于词中的规定情境——内环境之中。下面两句:“鹦鹉怨长更,碧笼金锁横。”即是内环境的具体展现:闺房中锁在碧笼中的鹦鹉正在怨诉着秋夜的漫长,难待天明。“更”读若“耕”。古时以更漏计时,秋日昼短夜长,故曰“长更”。鹦鹉以金锁锁在碧笼中,点出闺中人富贵高雅的身分。此二句的高妙之处不特在于它以细节的典型性,表现了内环境的特征和人物的社会地位,更在于它是一个非常准确、巧妙的象征,女主人公正像一只被金锁锁在碧笼中的鹦鹉。她虽然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却没有自由、没有幸福。“鹦鹉怨长更”更是女主人公心境的表达,夜长夜短对于鹦鹉来说是无谓的,只有具有主体意识的万物之灵——人,才会有夜长难耐的感触,“怨长更”三字确切地表现了一个耿耿不寐的夜思者的心境,这主要不是指对自然时间的感觉,而是写出了人物心理的感觉即心理时间的漫长。
下阕依然是内外环境结合得天衣无缝的典范之笔。“罗帏中夜起”紧承上阕后二句而来,依然是内环境的继续展现,由于鹦鹉的怨音惊醒了女主人公来往于青门道上的梦魂,而揽衣起坐,依帏而立。她向外一望:窗外月光清澈如水,圆圆的玉露变成细碎的霜花,霜花与月光互相辉映,益发皎洁耀眼。“玉露不成圆”,此句最妙,它把自露为霜的微妙变化尽现于笔端。“霜月”二句写的是外环境,而这正是从内环境的视点中展现出来,因而显得内外交融浑然一体,孰内孰外以至使人无法区分。“宝筝悲断弦”则又由外环境的描写转入内环境的刻画:女主人公清宵不寐,愁绪无法排解,便坐到宝筝前抚弦以自遣,然而弹奏未几,琴弦就嗄然而断。弄筝而弦断乃心有郁结情绪不宁所致,又是不祥不吉的象征。因而她的心情变得更加悲凄欲绝,如同断弦一样纷乱而又空寂。
梦里谁无綵笔,暗中别有朱衣。苏二得援失荐,欧九黜几取煇。
三高如麟凤,子益尤有为。流俗不能憾,何曾背时宜。
德星出太原,可辟魅与魑。晋帅甚爱民,毋乃天相之。
善国来取法,行为王者师。脱能尽其才,岂异得一夔。
雨霁秋高最萧洒,北城登临俯原野。海外归来多感伤,脉脉江山待来者。
胡子可人能醉我,共看落日天边泻。吾侪未知所归处,复际中原动兵马。
丈夫忘世乃大雅,谋国区区策殊下。道旁茅屋犹有人,岁晚鸡豚足相社。
客舟夜渡中泠水,空山不见羲之鬼。骊珠飞去龙亦惊,月落空梁僧独起。
银钩茧纸归长安,蓬莱宫里人争看。一朝风雨暗园寝,玉柙搥碎昭陵寒。
龙眠画手元晖笔,当时曾笑萧郎失。至今二子亦何在,久与兰亭共芜没。
人生万事空浮沤,走舸复壁皆堪羞。不如煮茗卧禅榻,笑看门外长江流。
瞻彼崇丘,其林蔼蔼。植物斯高,动类斯大。周风既洽,王猷允泰。
漫漫方舆,回回洪覆。何类不繁,何生不茂。物极其性,人永其寿。
恢恢大圆,茫茫九壤。资生仰化,于何不养。人无道夭,物极则长。
方城汉水今犹昔,旧事销磨一梦间。遗爱尚称羊叔子,清风犹说鹿门山。
民穷赖汝勤安辑,俗薄凭谁力挽还。竹马欢迎何足羡,要看去日众号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