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写歌女弹筝的词,或有所寄托,或纯写眼中所见之人,耳中所闻之曲,不必深究。
开篇先点出乐曲的格调,首先,用的是筝,而筝声向来苍凉柔婉,适合表现哀怨、哀愁的情绪,而歌女所弹奏的也正是类似湘江故事的哀伤曲调。乐曲本是要靠耳听,而无法目见的,但词人却突然从听觉转向视觉,说“声声写尽湘波绿”。这种修辞手法叫作“通感”,也称“移觉”,即将不同感官所感受到的诸如听觉、视觉、触觉、嗅觉等感触沟通起来。因为文字最方便描写的是视觉,而对于听觉则相对难以描摹,所以用视觉来比拟听觉——澄碧的湘流。从传统文化的角度来说,确实易使人产生哀愁的情感.于是便以通感的手法来比喻筝曲。
上阕后两句点明了通感所表述的含义,并点出弹筝人的身份——女子,在以筝弹奏“幽恨”之曲。
下阕开篇也是视觉,重点从筝曲转换到弹筝之人,在宴会席间,沉静地弹筝,“秋水”也即澄澈的目光缓缓流转,表明弹筝的女子完全把整个身心都融合到所弹奏的筝曲中去了。而赏其弹奏者眼中所见既有澄澈目光,也有斜行的筝柱,也将筝和人合为一体,仿佛这乐声不是从筝上弹出,而是从弹筝女子心中涌出一般。正因如此,才能在筝声弹奏到最凄婉断肠的那一刻,女子缓缓垂下双眉,表情与乐声浑然一体,吐尽了胸中的哀伤和怨恨。
全词语辞清美婉丽,情感真挚凄哀,风格含蓄深沉,令人可观可叹。
郑子产有疾。谓子大叔曰:“我死,子必为政。唯有德者能以宽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鲜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玩之,则多死焉,故宽难。”疾数月而卒。
大叔为政,不忍猛而宽。郑国多盗,取人于萑苻之泽。大叔悔之,曰:“吾早从夫子,不及此。”兴徒兵以攻萑苻之盗,尽杀之,盗少止。
仲尼曰:“善哉!政宽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猛则民残,残则施之以宽。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政是以和。”《诗》曰:‘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施之以宽也。‘毋从诡随,以谨无良;式遏寇虐,惨不畏明。’纠之以猛也。‘柔远能迩,以定我王。’平之以和也。又曰:‘不竞不絿,不刚不柔,布政优优,百禄是遒。’和之至也。”
及子产卒,仲尼闻之,出涕曰:“古之遗爱也。”
一枝才知止,大厦亦居安。虽同燕雀意,自许硕人宽。
寡营疏礼法,即事戒哗欢。欲倒门前屣,思妨座上冠。
所求披衣者,鲜令主眉攒。戏谑无拘士,伛偻避达官。
庶以将迎废,相依弦酒欢。虚牖来閒旷,清墀任盘桓。
人生歌啸地,慎作高明观。
春江采瑶草,将以伸缱绻。初期拾翠洲,复道滋兰畹。
美人隔花深,歌竟瑶瑟偃。临流不可见,恍忽心未稳。
佳时难骤得,鶗鴂鸣已晚。祇有千古思,绵绵楚波远。
黎丘之丈人,归路逢奇鬼。既为鬼所惑,又复鬼其子。
夏南滑蜀梁,俯影明月里。背走谓伏鬼,而又鬼诸已。
此皆非鬼者,特以疑故死。憧憧奸佞徒,情状实鬼尔。
匿迹不自惭,胡为满朝市。
蓉缺樱残,早添得、韵事京华。玻璃沁碗,唤来紫陌双叉。
妙手玎珰弄巧,胜肩头鼓打,小担声哗。停车。裁油云、隔住玉沙。
暗想槐薰倦午,正窗闲雪藕,鼎怯煎茶。碎响玲珑,问惊回、好梦谁家。
屏间珠喉轻和,有多少、铃圆磬彻,低唱消他。晚香冷,伴清吟、深巷卖花。
高堂尽意乐今宵,未可樽前自寂寥。锦瑟年华青冉冉,银河秋思碧迢迢。
红于灯下看偏好,黄向眉间喜未销。明日早潮随去棹,到家应及鹊成桥。
明月出云崖,飞光薄前轩。搴帷怡清夜,景物何澄鲜。
熠耀度虚牖,络纬响颓垣。清辉时相照,嘉木郁芊芊。
斜汉引长素,空籁出苍烟。圆灵无停斡,顾兔不时安。
扶疏丹桂枝,既有复非然。俯仰感世人,营营将何干。
乌蟾过眼何骎骎,鸱夷祠外虚登临。萸囊菊枕已陈迹,一杯终要开烦襟。
夙兴天色喜澄爽,三径忽送跫然音。酒人麇至意良惬,履綦乱印苔花深。
一泓者池碧以浏,一拳者石奇而嵚。娑罗下覆藤上络,引吭飞出双青禽。
斯园踞胜五百载,岳曹相继高风钦。烟云一旦落吾手,古倏成古今成今。
陶庄黄雀马簖蟹,佐以新酿循环斟。及时行乐语非诞,{髟巩}松渐见霜毛侵。
坡翁南迁寄儋耳,放翁老病居山阴。开樽类不拘节候,达人寓物无成心。
去年万子客京国,黑窑广外高台寻。朋笺好事补佳会,惜余未获陪冠簪。
天南天北等牢落,悲秋但效寒虫吟。凭阑旧雨入遐想,斜阳西堕鸦投林。
当时饮中称八仙,趣味到此难夤缘。野仙又出四明客,倾盖况在清樽前。
红梅花开赏春霁,朱帘绿幕齐高搴。吾侪水部本好士,未是佳客何曾延。
野仙南来致双鲤,中有尺素从两钱。乃知行迹遍海壖,乘春却踏梁溪船。
好山好水入挥洒,意匠所至无馀笺。得来赠遗多妙墨,鸾仪鹄影惊联翩。
酒酣运笔等垩帚,高堂白日生云烟。岂须藏袭待他日,放手己见人争传。
行囊中有端石坚,品高不肯随时妍。三花插巾笑起舞,但脱俗韵称高贤。
吾歌野仙止于此,此意已逐高鸿鶱。
甚时到。看楼外春深,莺花正闹。奈一丝牵处,蜂蝶鬓云绕。
平分北地胭脂色,定比江南好。倩东风、暗入疏窗,篆烟徐袅。
千里绿杨道。恨树也无情,重关遮了。咫尺红墙,如隔玉山杳。
嬉春响屧村村遍,曾忆帘栊悄。付周郎、唱彻芳游短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