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鸢图诗

柳条搓线絮搓棉,搓够千寻放纸鸢。

消得春风多少力,带将儿辈上青天。

译文与注释

译文

孩子们找来柳条和白色的柳絮搓出棉线,搓成长长的线条便开始放风筝。

春风需要花多少气力才能将风筝送上天去,也希望长辈的栽培可以带着孩子们上青云之端。

注释

鸢:老鹰。纸鸢上常画老鹰,故名。

风鸢:风筝。

搓:两个手掌反复摩擦,或把手掌放在别的东西上来回的揉。

絮:柳絮。柳树的种子,带有白色绒毛,称为柳絮,也称柳绵。

寻:古代的长度单位,以八尺为一寻,千寻是极言其长。

消得:消耗,耗费。

带将:带领。

赏析

  诗人以丰富的想像将诗与画有机地结合起来,诗与画互相补足,饶有生趣。这首诗写放纸鸢前的准备和纸鸢飞上天时的感想,没有直接铺叙放纸鸢的活动,那该是留给画面去交代了。诗人告诉读者,一群孩子使劲地搓呀搓,等放纸鸢的线搓得够长了,大家便兴致勃勃地来到郊外。然后读者可从画面看到,这是一个放纸鸢的好日子,风儿吹著,阳光照耀,孩子们不停地四处奔跑,把纸鸢送上天空。由这个画面,诗人兴起了感想:春风需要花多少气力,才能把纸鸢一个一个送上天去,任意翱翔;而长辈又需要花多少心血,才能把孩子一个一个培养成才,送上青云路呢?

  诗的前半部著力於对小孩子放纸鸢前准备活动的描述。诗人并没有全面描绘各项准备活动,只是从其中的一个细节入手,写他们如何努力地编织纸鸢引线。连续三个「搓」字把小孩子们认真而急切的形态表露无遗。缺乏耐心的儿童对这样的单调而费力的劳动不觉乏味,可见他们对放纸鸢是多麼的期待。紧接 的「够」字,写出他们搓的引线一达到足够的长度,便立即停止工作,那种按捺不住的喜悦和跃跃欲试的心情跃然纸上,彷佛一个个立刻就要跳将起来,把自己的纸鸢放上天去。诗人对儿童急切期盼的心理,把握得十分准确而又刻画得细致入微。最后两句点明诗人思绪的飞扬,画面上的无忧无虑的儿童彷佛是他年少时的身影,他牵著纸鸢,怀著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沉浸在幸福里。不知何时起,严酷的现实击碎了他一个又一个梦想。如今已是垂暮之年,饱经人世沧桑,但他依然对未来存著希望。他深深祝福,但愿小孩子凭藉春风的助力,飞上青云。对纸鸢而言,「春风」是指把它带上天空的和风;对小孩子而言,那是指父母师长的栽培,可以「带」著小孩子上青云之端。全诗虚实相生,既有浓厚的现实生活的气息,又不乏想象世界的瑰丽色彩。

  好的题画诗,有助於理解画的内涵;读者读诗品画,可充分发挥想像。这首诗是诗画相生的一个成功的典型例子。

创作背景

  相传中国最早的风筝是由二千多年前春秋战国时代的哲学家墨翟制造的。他在鲁山(今山东省潍县境内)因为看到老鹰在空中盘旋,因而有了制造风筝的念头,但他制造风筝的过程并不顺利。他研究试制了三年,终於用木头制成了一只木鸟,但只飞了一天就坏了。后来墨翟把制风筝的事业传给了他的学生公输班(也称鲁班),鲁班根据墨翟的理想和设计,用竹子做风筝。鲁班把竹子劈开削光滑,用火烤弯曲,做成了喜鹊的样子,称为「木鹊」,在空中飞翔达三天之久。风筝后来应用於军事上,用来探测敌方的阵地。唐代以后它的用途开始向娱乐方面转化。到了明清,民间逐渐形成风俗,清明节这天人们把风筝放得高而远,然后将风筝线割断,让风筝随风飘去,意思是把一年来积下的「郁闷之气」彻底放出去,祈求在一年中消除疾病。

  徐渭晚年穷困潦倒,主要以卖画为生。“风鸢”是他晚年常作的绘画题材之一,他曾画了大量的《风鸢图》,并有题诗。这类《风鸢图诗》现存三十多首,这里所选的是其中较有代表性的一首。他通过对小孩子放风筝的描述,把未来的希望和寄托倾注到儿童身上,也寄寓自身的感慨

徐渭
  徐渭(1521—1593),汉族,绍兴府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初字文清,后改字文长,号天池山人,或署田水月、田丹水,青藤老人、青藤道人、青藤居士、天池渔隐、金垒、金回山人、山阴布衣、白鹇山人、鹅鼻山侬等别号。中国明代文学家、书画家、军事家。民间也普遍流传他的故事传说,关于他年轻时如何聪明,后来如何捉弄官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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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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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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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世不行此术,而重以无道:坏宗庙与民,更始作阿房之宫;繁刑严诛,吏治刻深;赏罚不当,赋敛无度。天下多事,吏不能纪;百姓困穷,而主不收恤。然后奸伪并起,而上下相遁;蒙罪者众,刑戮相望于道,而天下苦之。自群卿以下至于众庶,人怀自危之心,亲处穷苦之实,咸不安其位,故易动也。是以陈涉不用汤、武之贤,不借公侯之尊,奋臂于大泽,而天下响应者,其民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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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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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鄙谚曰:“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是以君子为国,观之上古,验之当世,参之人事,察盛衰之理,审权势之宜,去就有序,变化因时,故旷日长久而社稷安矣。

独上高楼望帝京,鸟飞犹是半年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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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成逢夜雨,篱坏出秋山。
岁事登禾稼,朝纲去草菅。
题书寄漳水,专俟好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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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水篱根二尺,莫愁艇子能容。
纤纤细步到房栊。
青蛾匀黛浅,粉指掠云松。
忆食忆眠忆坐,好春长定相逢。
侍儿一一小名重。
卷衣孙秀秀,灭烛许冬冬。

易将应看贼首函,到营又似勒枚衔。翻疑充国屯田守,岂有辛毗仗节监。

卧甲征夫听夜柝,捣砧思妇寄秋衫。祭风台畔樯乌转,枉费催开海舶帆。

太守未行屯,与敌共雁门。雁门得太守,始复为汉有。

太守来,匈奴走。碧眼番儿射雕手,目瞬舌噤畏木偶。

临江死,太守生,长信官中气未平。太守死,单于喜,未央宫中上拊髀。

曷不早赦临江王,孝子忠臣两无伤。

持权若轮,久视长存。穴处初出,同流若奔。

睥睨接崇岭,白处生浮岚。上有百尺厓,下有千尺潭。

尔非豢龙子,那敢穷幽探。

入听呢喃旧语哗,惊看玉质点檐牙。乌衣国里谁同侣,白板扉中自一家。

掠水影随冰尽泮,穿檐光透月初斜。上林来往翻飞处,袅袅梨花更柳花。

鬓丝丝,香缕缕,深院黄昏,独自和灯语。帘外东风天又雨,昨夜春归,梦也今朝去。

枕衾寒,更漏数,还是芭蕉,解得侬心苦。一句一声相对诉,隔个窗纱,说到天明住。

四山若龙盘,精庐剡溪曲。中有不蛰龙,长吟破幽绿。

道人宴坐起,拂袖窗牖开。手持碧琅玕,听此风雨来。

七十馀年亲弟兄,书来堪喜复堪惊。杯中酩酊无虚日,枕上邯郸过此生。

老至音书宜有数,别来骨肉若为情。遭逢洪武开新运,又十三年见太平。

龛山亦秀拔,遥与赭山对。两山束一水,江海为之汇。

是曰南大亹,众流贯乎内。不知自何年,沧桑迭相代。

莽莽连平沙,扬尘应已再。陆陵蔽桑麻,水道几茫昧。

我来一延览,早已得其概。山径虽不深,绵延足塘埭。

浩浩日夕流,谁复患壅溃。龙飞凤舞交,峰峰无向背。

溜乃趋中泓,四野都沾溉。曩时庆安流,是处歌康乂。

何当挽天吴,包举凭坤载。

七尺微躯几度春,閒从经史阅前人。雄才惟爱经同甫,丽句还推卢照邻。

纵使经纶多素志,依然琴鹤少纤尘。两疏拂袖归来日,田里优游怀葛民。

越王山下千树梅,逐客年年走马来。
寒玉满村风色里,不受暖霭轻烟催。
故人千里复万里,折香欲寄生徘徊。
孤吟独醉常夜半,山月野风骑马回。
青云歧路休回首,扁榜看来也自惊。
何日深山更深处,只留黄犊伴春耕。

一夜响春泉,微雨湿茅屋。驱犊出门去,平畴霭如沐。

禾黍自怀新,生意何彧彧。昨停桔槔声,无人雀争啄。

阳和共歆羡,远风转湿燠。黾勉事芸锄,有年从此卜。

四月南风扑面迎,一舟竹篾牵行。童童远树青如盖,中有连耞打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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