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酺·春雨

注释

　　这是一首惜春词。上阕从暮春的雨景写到客中阻雨的愁闷，从视听两方面描绘，笔法细腻；下阕从雨阻行程写到落红铺地、春事消歇，抒归心似箭而难归去的无奈和惆怅。

　　此篇在春雨迷蒙的意象中，点染人事。上片写春雨中的闺愁。开头三句写一宿春雨初歇，拂晓时烟雾弥漫，鸟儿刚刚睁开惺松的双眼，还未婉转啼鸣，此时，大地一片寂静。而昨日，风雨交加，鸟鸣高屋，一片喧嚣。这是倒叙法，将静与动、冷与热两相对照，以突出今日之“静”，为下面闺愁作了衬托。“墙头”三句，从“静”字展开，写墙头青布酒招已不飘扬，楼上玉人洗尽铅华，只有柳眼微睁，柳丝依依，脉脉含情。几笔景物素描，已将闺愁暗暗托出。“润逼琴丝”三句，进一步勾勒闺房景物──琴、枕、屏障、竹帘，都在春雨潇潇中蒙上了湿润，浸透了寒气，是泪湿？是心寒？闺中人的愁情就能在这闺房景物中。“虫网吹粘帘竹”一句尤妙，以物象描绘之细微，揭示了闺中人百无聊赖无所事事之心境。“邮亭无人处”点出闺愁的原因──游子未归。“邮亭”古代驿站。“听檐声不断”五句，正面写出闺中人在春雨中的绵绵情思。她深夜不寐，听夜雨淅沥，檐水滴心，其情苦也。困乏时刚刚入睡，奈何又被“愁极”惊醒，梦中的相会是幸福的，然而又是短暂的，梦醒后，竟是“自怜幽独”。

　　下片写春雨中的羁愁。开头两句写游子归心似箭，然而最令人忧虑的是雨水成潦，阻住车轮，无法还乡。羁留他乡，岂不愁煞得兰成憔悴，卫玠瘦羸，在等闲之时，在无可奈何之中，不更易使人伤心落泪。此处用典言羁旅之愁。卫玠，晋安邑人，字叔宝，风神秀异。官太子洗马，后移家建业（今南京）。人闻其名，观者如堵，年二十七卒。时人谓“看杀卫玠”。“未怪平阳客”二句，又以平阳客在春雨潇潇中闻哀笛落泪事写羁愁。“平阳客”代指游子。“况萧索”以下四句，乃词意一大转折，说游子在春雨潇潇中泪落思乡，那么在万木萧疏、落红遍地、一片荒芜的深秋时返乡时，会如何呢？词中只以景物与感慨作答──家门外，桃园菽畦，荆棘丛生，如此苍凉景象，游子那有心情与友人秉烛夜游呢？此处结得突然，是转折中的顿挫，词意含蓄，将游子之羁旅也愁、归乡也愁，写得淋漓尽致。可谓“顿挫中别饶蕴藉”。

　　陈振孙说：邦彦“长调尤善铺叙，富艳精工，词人之甲乙也”（《直斋书录解题》）。邦彦词的铺叙从此篇中可看出其特点是不平铺直叙，而是曲折回环，开阖动荡，富于变化。

　　邦彦善创慢曲。张炎《词律·序》言：“美成（周邦彦）诸人又复增渲慢曲、引、近，或移宫犯羽为三犯、四犯之曲，按月律为之，其曲遂繁。”《大酺》则是美成所创之慢曲，双调，133字，前段15句，5仄韵，后段11句，7仄韵。后为者，以此为律。

小邑弦歌始数旬，迷涂才觉便归身。欲从典午完高节，聊与无怀作外臣。

谢家池馆桐花甃。画屏曲屈翘红袖。欲剪凤凰衫，青虫摇羽簪。

一枝双豆蔻，浅立东风瘦。春思远于山，眉痕凡几弯。

君不见燕代城头雪花白，片片飞空大如席。居庸关口秋即寒，白翎冻损地椒乾。

骆驼淩竞马不发，卷发虬须胆欲折。公主琵琶苦调多，都护狐裘冷如铁。

行旆遥遥出柳林，贾胡车上尽驮金。葡萄十斗饮不醉，瀚海层冰千丈深。

回看宫阙连天起，万岁山高玉华里。雪散春回宫草青，百年王气东流水。

江南春早雪声残，行客休高行路难。西游大道青天上，不比居庸关外看。

天地生奇兽，朝廷宠近臣。覆鞍须用此，投网为何人。

梨栗恩虽厚，云山梦想频。烦君远相惠，时为一沾巾。

黄卷新儒业，青钱旧世家。征衣轻远别，祖席倍欢哗。

云薄尧天近，山昏楚日斜。高堂朝夕念，擢桂是生涯。

白酒江门暖，北来风正寒。酿方君不录，明日寄书难。

闽地高材最杰然，结成丹荔冒炎天。堆盘火齐光芒转，溜齿琼浆气味全。

玉井莲房空赋咏，秀江萍实谩流传。更咍蜀品烦驰传，闇向红尘动笑妍。

王孙意气壮，文武两自适。著书轻古人，时论有马癖。

尘埃间何阔，陋巷稀轶迹。西郊秋欲分，风露朝暮积。

岂惟弓矢劲，况乃鹰隼击。何当共驰骋，一见万夫敌。

妖姬竞早春，上苑逐名辰。苔轻变水色，霞浓掩日轮。

雕梦斜落景，画扇拂游尘。衣香遥已度，衫红远更新。

谁家荡舟妾，何处织缣人。

幽岩石径苔痕曲，千峰染就高低绿。风激梵声寒，松涛助夜湍。

云埋欹路断，日落樵归半。新笋接篱腰，吟情渡小桥。

天际婵媛帝子灵，君山云白竹烟青。五更凉雨沉秋雁，一叶西风下洞庭。

涕泪尊前孤剑泣，悲歌水上大鱼听。年来苦作伤心梦，愁向湘川夜夜醒。

熙宁有苏子，曾此监酒税。直言忤新法，炎方御魑魅。

独醒不辍醴，白眼看天醉。东轩一啸歌，山水日苍翠。

锦城与蜀江，嘉名良所赐。谁知陈州客，千古有余喟。

寂寞榆阴下，江天意独饶。秋风吹不尽，夜月去迢迢。

正忆东林社，遥闻碧玉箫。星河何处望，幽思转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