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这首词以剖析短暂人生为由,借此抒发放荡不羁,愤世嫉俗,以酒消愁的心情。
王观,字通叟,宗仁宗景祐二年(1035)生于如皋,卒于宋哲宗元符三年(1100)。16岁时跋涉千里赴开封国子监拜胡瑗为师。22岁时考中进士,官至翰林学士,大理寺丞。在内朝起草诏旨,并从事诗词创作。王观落笔成章,词名最著的秦观称赞王观“高才力学,无与比者。”王观所作词赋,清新典雅,可与柳永、黄庭坚相媲美。曾因进赋《扬州赋》获赐“绯衣银章”。后因奉诏作《清平乐》惹恼太后,王观触霉头了,“翌日罢职”,贬为江都知县。《红芍药》这首词无疑是在遭贬谪自号“逐客”后所作的。
无独有偶。王观《红芍药》这首词的基调恰恰与范仲淹所写的《剔银灯·与欧阳公席上分题》一词大同小异。范仲淹的这首词是这样写的:
“昨夜因看蜀志,笑曹操孙权刘备。用尽机关,徒劳心力,只得三分天地。屈指细寻思,争如共,刘伶一醉?
人世都无百岁。少痴騃、老成尪悴。只有中间,些子少年,忍把浮名牵系!一品与千金,问白发,如何回避?”
读王观的《红芍药》一词,深感王观受范仲淹《剔银灯》一词的影响,而王观、范仲淹的两首词所共同表达的思想感情又与《古诗十九首》中“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飚尘”(《之四·〈今日良宴会〉》),“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未兹”(《之十五·〈生年不满百〉》)、“浩浩阴阳移,年命如朝露”、“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之十三·〈驱车上东门〉》)的意境何其相似!笔者偶读《元曲》中阿里西瑛所著《凉亭乐·叹世》和陈草庵所著《山坡羊·叹世》两首词曲,前者词中云:“你试看凌烟阁上,功名不在我。则不如对酒当歌,对酒当歌且快活。无忧愁,安乐窝。”后者词中写“路遥遥,水迢迢,功名尽在长安道,今日少年明日老。山,依旧好;人,憔悴了!”这两首意味深长,发人深思的佳作,也可以算是感叹人生苦短,摒弃浮名,及时行乐思想的历史延续吧!
范仲淹词中的“屈指细寻思,争如共、刘伶一醉?”也好,王观词中的“沉醉且沉醉,人生似、露垂芳草”也罢,还有刘伶的“惟酒是务,焉知其惟酒是务,焉知其馀”、苏东坡的“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等等,等等,他们所抒发(亦可谓之泄发)的真实思想感情与其时的亲身遭遇、心态,或对客观事物的认知是密不可分的。对此,笔者以为,由此而论王观的《红芍药》这首词消极而不可取,是值得商榷的。
在《剔银灯》词中,范仲淹将人的一生分成少年、中年和老年三个阶段。在《红芍药》一词中,王观将古稀之年作了具体的剖析:十年孩童期、十年昏老期,那中间的五十年又被睡眠(应包含病闲)占去了一半。在封建社会,人的平均寿命仅有三十岁左右(唐代为28岁),范仲淹66岁逝世,王观65岁病故,他二人在北宋时期皆为高寿。故而范仲淹在词中写下:“人世都无百岁”,王观在词中断言:“人生百岁,七十稀少。”范仲淹和王观这二位名贤所言,皆合乎历史事实。确实如此,翻遍史书,追溯千年之前,华夏能有几位百岁寿翁!
塔庙新严迹半空,山前山后但孙桐。楼台影压浮天浪,钟鼓声随过岸风。
定有龙宫影深碧,初疑海市变青红。众医不识人间病,遗箓谁知药石功。
东风拂拂到行朝,剪綵膺时下绛霄。不但剑歌随骑曲,行须仪凤舞云韶。
陇上壮士南安陈,便便腹干藏千人。绣袍窄袖黄金鳞,双虹熻㸌盘秋旻。
大刀蛇矛近辄嗔,何来一校交逡巡。蛇矛去腕刀不神,雠尔䯀骢迹何新。
可怜养士同心肝,死者陇上生长安。西吹晨风东逝澜,为尔抵节歌盘桓。
使君西问玉关游,关吏应知紫气流。三晋莫云停汉节,七陵斜日揽吴钩。
马回塞北青枫老,人到湘南紫橘秋。一醉洞庭明月里,可能不动蓟门愁。
忙是挥毫静弈棋,雕阑日转梦回迟。时从王右军临帖,戏学张京兆画眉。
傍水近开三益径,停云徐咏四愁诗。新来最满平生意,楼上看山独坐时。
东山有樵,采薪翘翘。西山有樵,刈薪萧萧。南山有樵,束薪百条。
北山有樵,负薪逍遥。薪之槱之,暮暮朝朝。行歌相答,出入相招。
道人晏坐清白居,身心不动长如如。月窟深藏雪狮子,冰壶静贮银蟾蜍。
绝色纯真妙难测,中下焉能造其域。不修梵行事空王,岂守邪禅作家贼。
纵横廓落含十虚,三尺丈六携手归。彻骨风流秪者是,六门日夜扬光辉。
灵利师僧近来少,往往多从外边讨。本无阶级坦然平,到此定应先跶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