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理解这首诗,必须理解“五千仞岳”,于此有人说是泰山,因为泰山最高,被列在五岳之首,历代君王也多要去泰山封禅,用黄河与泰山作为中原大好山河的象征似乎是再恰当不过的了;赖汉屏认为岳指华山,理由是黄河与华山都在金人占领区内。陆游诗中的“岳”是指华山,可以从《宋史·陆游传》以及陆游的诗词中找到证据。《宋史·陆游传》中有这样的记载:“王炎宣抚川、陕,辟为干办公事。游为炎陈进取之策,以为经略中原必自长安始,取长安必自陇右始。”从中可以看出陆游收复中原的策略,就是通过四川进入陇右,先夺取长安,然后凭借关中的屏障进攻退守,像秦一样收复中原。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陆游把这么多心思用在这一块土地上,可见他的主张是横贯其诗歌创作的始终的,那么“五千仞山上摩天”中的岳指华山自然就最恰当了。
“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两句一横一纵,北方中原半个中国的形胜,便鲜明突兀、苍莽无垠地展现出来了。奇伟壮丽的山河,标志着祖国的可爱,象征着民众的坚强不屈,已留下丰富的想象空间。然而,大好河山,陷于敌手,使人感到无比愤慨。这两句意境扩大深沉,对仗工整犹为余事。
“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句笔锋一转,顿觉风云突起,诗境向更深远的方向开拓。“泪尽”一词,千回万转,更含无限酸辛。眼泪流了六十多年,早已尽了。但即使“眼枯终见血”,那些心怀故国的遗民依然企望南天;金人马队扬起的灰尘,隔不断他们苦盼王师的视线。中原广大人民受到压迫的沉重,经受折磨历程的长久,期望恢复信念的坚定不移与迫切,都充分表达出来了。以“胡尘”作“泪尽”的背景,感情愈加沉痛。结句一个“又”字扩大了时间的上限。他们年年岁岁盼望着南宋能够出师北伐,可是岁岁年年此愿落空。他们不知道,南宋君臣早已把他们忘记得干干净净。
诗人极写北地遗民的苦望,实际上是在表露自己心头的失望。当然,他们还是不断地盼望下去。人民的爱国热忱真如压在地下的跳荡火苗,历久愈炽;而南宋统治集团则正醉生梦死于西子湖畔,把大好河山、国恨家仇丢在脑后,可谓心死久矣。诗人为遗民呼号,目的还是想引起南宋当国者的警觉,激起他们的恢复之志。
越来溪畔石湖开,范蠡扁舟去不回。荡漾何人还钓雪,夜寒山月几裴徊。
锦水潮生挂席回,春城处处百花开。柳营细雨酣诗战,铃阁清风递茗杯。
渐老不堪成久别,此身难得去还来。主人爱客容疏放,莫怪频频谒上台。
珍第偕金枕,同欢感异株。虞渊衣未浣,汉玺泥应濡。
疏干捎莺羽,繁英碍蝶须。桃蹊别弄色,泫露泣邢姝。
谁道洋洋可乐饥,凄凉抱铗未弹时。故乡自有鲈鱼脍,只恨秋风忆已迟。
云散星沉,乌啼花落,魂销南浦归舟。任万般离恨,百种闲愁。
都付西风黄叶。随带水、只向东流。空相约,南枝梅绽,谁续斯游。
悠悠。蟾圆易缺,偏潘岳多情,顿折莺俦。怪嫦娥底事,笛返琼楼。
畴把鸾胶再续。弹别调、数尽寒筹。寄鱼书,叮咛青鸟,早到明州。
岁晚不适意,俯仰越山木。峻霜未舆梁,清浅伤我足。
心知道途缅,离居在中谷。入门闻欢笑,慰问盈堂麓。
自与君别来,人事多反复。吾言遂令负,坎窞在心曲。
人生重离合,谁能数昔宿。夜深澹相对,忘言意弥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