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
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
蒿里是魂魄聚居之地,无论贤达之人还是愚昧之人都不免一死,魂归蒿里。主管死亡的神对人命的催促是多么紧迫啊,人的性命不能久长,更容不得人一丝的犹疑。
蒿(hāo)里:魂魄聚居之地。
无贤愚:无论是贤达之人还是愚昧之人。
鬼伯:主管死亡的神。
一何:何其,多么。
踟蹰:逗留。
蒿里在泰山下。迷信传说,人死之后魂魄归于蒿里。歌的开头提出疑问:“蒿里谁家地?”疑问的所以提出,在于下一句:“聚敛魂魄无贤愚。”人间从来等级森严,凡事分别流品,绝无混淆,似乎天经地义。所以诗人不解:这“蒿里”究竟是怎样一个地方,那里为什么不分贤愚贵贱?人间由皇帝老子、王公大臣及其鹰犬爪牙统治,那么,这另一个世界,是“谁家”的天下,归谁掌管呢?人活着的时候绝无平等可言,死后就彼此彼此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后两句说,“鬼伯”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一旦他叫你去,你想稍稍踟蹰一下也不可能。“催促”得那样急,到底为的什么?求情祷告不行,威逼利诱也不行。人间的万能之物——权势、金钱、这时候完全失去效用,不能代死。这其中的道理又是什么呢?看来,“鬼伯”是最公正廉洁的。然而,他可敬却不可亲,没有人不怕他。不管凤子龙孙,也不管皇亲国戚,他都是一副铁面孔,决不法外开恩,也不承认特权。无论什么人,对他都无计可施。
这篇歌辞反映人们对生死问题的种种思索。但由于时代和科学水平的局限,其认识还不能离开唯心论的前提。
艺术表现上,此诗则以自然见其本色。全篇四句,两两设为问答,如随口吟唱,联类成篇。
长空云气静,今夜月偏明。且喜高人至,犹怜湛露生。
金波摇桂影,彩凤落瑶笙。潇洒王夫子,飘飘共此情。
豪气消磨百尺楼。忧来一日抵三秋。故人落落晨星少,新冢累累塞草稠。
思往事,去悠悠。夕阳回首忽西流。叶声偏入愁人耳,声本无心人自愁。
绝壁巉巉草木稀,晨霞烂烂照熹微。泥丸裹核人何在?药径迷花客未归。
空翠倚天开锦树,乱红如雨落云衣。饥餐阿母千年食,还胜山中采蕨薇。
寒碧一拳光四澈,鸲眼晶莹滤秋月。纸上墨痕黯黯湿,疑是幽人心上血。
手泽蹉跎五十年,此砚能穿心不穿。收入画图寓深意,晴雪落水生玉烟。
我昔曾题《梦砚图》,旧游一梦春模糊。严寒呵冻碾冰花,为君重赋玉蟾蜍。
近事因君唤奈何,犬声吠影一何多。饱时饥饭须先辨,时宰无炊杀老坡。
《悼亡》潘岳赋,《忆弟》杜陵诗。百感逢秋集,孤吟有梦知。
寓公嗟落寞,病骨枕支离。余亦同枯寂,萧萧换鬓丝。
一片空濛著物轻,探寻无迹听无声。从教麈尾挥难尽,聚向轮啼看不明。
总为多情生步袜,未能免俗惹冠缨。劫灰与尔长终古,东海沧桑问几更。
趁渔郎、浴波弄影,螺烟隐隐如发。粉丝惯搅青房碎,镜里斜阳明灭。
晴澜阔。认亭子湖心、好去停荪楫。酒船似蝶。听鱼钥将收,一时催散,怕见柳梢月。
新凉了,露径风筵难列。蜡灯红泪飘杀。须寻翠馆沿莎岸,何处香吹黄雪。
扫寒叶。见巷尾楼窗,云母镌花贴。金铺未齧。觑小婢添篝,钗茸乍卸,正好醉魂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