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花·池塘水绿风微暖

池塘水绿风微暖，记得玉真初见面。重头歌韵响琤琮，入破舞腰红乱旋。
玉钩阑下香阶畔，醉后不知斜日晚。当时共我赏花人，点检如今无一半。

译文

注释

　　这是一首怀旧之作。本词追忆早年初见美人时的喜悦与欢欣及今日物是人非的惆怅，在对比中抒发好景不长的人生感慨。词中以往昔“歌韵琤琮”、“舞腰乱旋” 的欢乐场面与今日“点检无一半”的凄清境况对比，抒发了强烈的人生无常的伤感之情。词中所写景物：池塘、绿水、阑干、香阶，均兼关昔今。物是人非，更兼日斜时暮，遂使词人汕然而生故交零落、人生如梦之感。全词以极优美的文辞来流露出词人关于宇宙无穷，人生短暂，景物依然，物是人非的凄然感慨。

　　最折磨人的感觉，不是痛苦，而是惆怅的情绪；最令人伤感的，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景色依然，人已天涯云杳。“当时共我赏花人，点检如今无一半”——古典的诗意世界，已经远离现实的生活。只希望那些梦里飘飞的花瓣，洋洋洒洒地永远飘落在我的精神世界里。沉湎在回忆中，感觉人生是孤独的，人生其实就是一场寂寞的旅行，没有人可以陪你走到最后。所有的痛苦和美好，都终将随着岁月慢慢远去。云聚云散，潮起潮落。再回首，往事却已随风而去，了无痕迹，最后，还剩下些许淡淡的忧伤和回忆。

　　此词以往日之“歌韵琤琮”、“舞腰乱旋”的热烈场面，对照当日之孤独寂寞，上下片对比强烈，思念之情自然流露出来。全词采用前后互见的手法，有明写，有暗示，有详笔，有略笔，写得跌宕有致，音调谐婉，意韵深长。

　　首句“池塘水绿风微暖”中的“水绿”、“风暖”两个细节暗示出时令为春天，好风轻吹，池水碧绿。这一句是通过眼观身受，暗示词人当时正漫步园中，这眼前景又仿佛过去的情景，所以引起“记得”以下的叙写。此句将“风”与“水”联一起，又隐隐形成风吹水动的迷人画面，同时又由池水的波动暗示着情绪的波动，可谓蕴含丰富。

　　“记得”以下词人写了一个回忆中春日赏花宴会上歌舞作乐的片断。首先以详笔突出了当时宴乐中最生动最关情的场面：“记得玉真初见面。”“玉真”即绝色女子之代称。紧接着“重头歌韵响琤琮，入破舞腰红乱旋。”写这位女子歌舞之迷人。这是此词中脍炙人口的工丽俊语。上下句式音韵完全相同名“重头”，“重头”讲究回环与复叠，故“歌韵”尤为动人心弦。唐宋大曲末一大段称“破”，“入破”即“破”的第一遍。演奏至此时，歌舞并作，以舞为主，节拍急促，故有“舞腰红乱旋”的描写。以“响琤琮”写听觉感受，以“红乱旋”写视觉感受，这一联写歌舞情态，虽未著一字评语，却赞美之意顿出。

　　下片第一句“玉钩阑下香阶畔”，点明一个处所，大约是当时歌舞宴乐之地。故此句与上片若断实联。“醉后不知斜日晚”，作乐竟日，毕竟到了宴散的时候，这句仍写当筵情事。同时，黄昏斜日又象征人生晚景。所以，此句又关当时及往昔，这样就为最后抒发感慨作了铺垫。

　　张宗橚《词林纪事》中说：“东坡诗：‘樽前点检几人非’，与此词结句同意。往事关心，人生如梦，每读一遍，不禁惘然。”的确，此词结句“当时共我赏花人，点检如今无一半”，留给读者的回味和思索是深长的。

　　据考，宋仁宗皇祐二年（1050）晏殊赴永兴军（今陕西长安）任职，张先随其为通判。故晏殊所写这位歌舞妓，当为张先《醉垂鞭》所写的“初相见”的那位女子。

自吴兴刺史府与五县令舍，无得与东堂争广丽者。去年仆来，见其突兀出翳荟间，争菌生梁上，鼠走户内，东西两便室，蛛网黏尘，蒙络窗户。守舍者云：前大夫忧民劳苦，眠饭于簿书狱讼间。是堂也，盖无有大夫履声，姑以为田廪耳。又县圃有屋二十余间，倾挠于蒿艾中，鸱啸其上，狐吟其下，磨镰淬斧，以十夫日往夷之，才可入。欲以居人，则有覆压之患。取以为薪，则又可怜。试择其蝼蚁之余，加以斧斤，乃能为亭二，为庵、为斋、为楼各一，虽卑隘仅可容膝，然清泉修竹，便有远韵。又伐恶木十许根，争好山不约自至矣。乃以生远名楼、画舫名斋、潜玉名庵、寒秀、阳春名亭、花名坞、蝶名径。争叠石为渔矶，编竹为鹤巢，皆在北池上。独阳春西窗得山最多，又有酴醿一架。仆顷少时喜笔砚浅事，徒能诵古人纸上语，未尝与天下史师游，以故邑人甚愚其令，不以寄枉直。虽有疾苦，曾不以告也。庭院萧然，鸟雀相呼，仆乃得饱食晏眠，无所用心于东堂之上。戏作长短句一首，托其声于蓦山溪云。
东堂先晓，帘挂扶桑暖。画舫寄江湖，倚小楼、心随望远。水边竹畔，石瘦藓花寒，秀阴遮，潜玉梦，鹤下渔矶晚。
藏花小坞，蝶径深深见。彩笔赋阳春，看藻思、飘飘云半。烟拖山翠，和月冷西窗，玻璃盏，蒲萄酒，旋落酴醿片。

临东皇，万物昌。
君陶唐，宣重光。
臣皋夔，熙元良。
协三辰，抚万方，
物无夭札人无伤。人无伤，
繄元良。锡以景福滋瀼瀼，
吾君欣欣臻乐康。

殿中延拜二卿真，腰下初横宝带新。
便有堂封佳谶兆，移庖恰趁谢恩人。

挥手东门别，朱颜鬓未霜。
至今如梦寐，未信有存亡。
後事书千纸，新坟天一方。
谁能悲楚相，抵掌悟君王。

蜒雨蛮烟日日催，侧身周望重低徊。
海滨膏血深无极，帐下笠歌自莫哀。
安得贾生膏痛哭，可怜杨仆本庸才。
投章欲问茫茫意，何处通天尚有台？

片帆开。又上西水向崧台。想像当年，羽幢东驻，作蓬莱。

宫槐。接天街。纷纷银烛早朝催。无端白面年少，出师书奏意酸哀。

五岭天险，无人分戌，控弦一夕潜来。为萧蔷变起。

钩党相角，朝士惊骀。

龙舸夜动喧豗。三两扈从，报国少涓埃。三宫苦、筑阳漂泊，桂角摧颓。

正衔枚，爨僰一路迟回。六诏喜仗雄才。晋王再造，惠国重兴，稍作屯难云雷。

又苦遭凶逆，为雠羽翼，作祸胚胎。四引楼兰铁骑，度金沙、血战磨盘开。

寄命缅甸凄凉，六军愧裂，鱼服辞填海。念龙饥、谁与文君块。

空呕血、诸葛时乖。又命屯、玉步难恢。恨凶渠。逼胁上云堆。

自重华逝，苍梧痛哭，血泪成灰。

不因呵手轴书帘，颛帝司寒盍解严。已放官梅撩杜老，更堪园柳忆陶潜。

定无裁鉴追王谢，敢别妍媸摈嫫盐。尔许空餐已知愧，底须自喜作沾沾。

老眼日昏昏，华发日萧萧。不死竟何待，理合葬荒郊。

荒郊何所有，四面俱岧峣。荣木望秋落，亦已成枯条。

青松为我夕，白石为我朝。仍幸二亲墓，相去无几何。

今得从之游，欢喜如还家。我心既欢喜，安用挽者歌。

有人来奠我，但问山之阿。

乘田委吏大圣人，抱关击柝非为贫，封人木铎犹知天，高车驷马何臣邻。

●清好浊觳觫君，颜子之后多遗仁，卫幕曾游泮水滨。

风月飕飕白发寒，芦花篷底坐渔竿。烟波不是逃名姓，莫作鸱夷一样看。

清凉秋半半阴天，湖上烟波正渺然。芳草似帆行罨岸，青山如画走随船。

夕阳烟尽霞争赤，江月云开夜独圆。多少繁华乱离歇，水门零落莫山前。

朔河春透冰未裂，黄芦伐尽洲渚阔。荒祠老栋压欲颓，古树无枝枯复活。

长嘶飞骑抹流云，草舍微茫聚疏樾。夕阳返景低黄埃，漠漠平沙浩如雪。

临川为家黄隐君，种竹绕堂青拂云。长竿每许分渔者，结实深期下凤群。

岁晚幽怀将雪对，风来清语足秋闻。寥寥千载吴夫子，讲道归来遣赠文。

一剑干戈里，书生气骨遒。湖山沦末劫，烽火黯沧洲。

义动秦庭哭，身悲楚馆留。苍烟沈白日，风雪暮江头。

郎君得意及青春，蜀国将军又不贫。
一曲高歌红一匹，两头娘子谢夫人。

世事多颠倒，惟仁实可依。
几多豪富贵，少不草莱归。
孺子宅犹在，令公园已非。
踌躇不能去，端恐寸心违。

霍山山下是蓬庐，半课耕耘半读书。彭泽还存三径菊，华阳归去一巾车。

落帆鸥鹭迎新侣，入里儿童指旧居。池上故交零乱散，他时魂梦亦应疏。

幽居长闭门，苦被城郭束。朅为郊外游，聊寓川上目。

时值秋水涨，势若海波蹴。混混万象涵，悠悠千古速。

遥观失崖涘，俯挹荡尘俗。轻烟沙际起，归鸟时相逐。

何当拿扁舟，长伴鸥鹭宿。

莫作吏人妇，容易掷飘蓬。请开盘龙镜，结发垂郎胸。

天德悠且长，人命一何促。
百年未几时，奄若风吹烛。
嘉宾难再遇，人命不可赎。
齐度游四方，各系太山录。
人间乐未央，忽然归东岳。
当须荡中情，游心恣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