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片开端五句,评价友人之诗,言其音韵和谐美妙,意境清峻。“佳人”以下,赞美其高洁的品德,以及壮志难酬的痛苦。下片希望友人着眼大局,挺身报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夜半”二句,遥想金戈铁马战场厮杀之情景,回到现实却又是无比的痛苦。结句点明恨如潮水,正是由于国土分裂,简短有力,精悍异常。
上片首句至“毛发”数句评价叔高的诗作。词人评点得很细致,语言优美,比喻新颖,想象奇特,极富诗情画意。接下至“调瑟”数句哀叹叔高的萧索境况。以古今美女多遭遗弃隐喻才士常被埋没;“金屋冷,夜调瑟”则借汉武帝皇后阿娇失宠,进一步说明被遗弃的痛苦。运用比兴手法,以虚写实,其艺术效果反而更好。
下片写叔高之怀才不遇而转及其家门昔盛今衰。长安杜家曾是大族,门望尊崇,但叔高一家与之有别,朝中众臣尔虞我诈、争权夺利。虽然叔高五兄弟都有才能,却因不会钻营而不能有所作为。接下来作者又对祖国分裂产生悲叹:曾经衣冠相继的中原路上,如今却是一片荒凉,遍地战骨渐渐销蚀。统治者大兴清谈之风,借以掩盖他们的无能和懦弱。但词人的爱国热情依旧高涨:“夜半狂歌悲风起。听铮铮、阵马檐间铁。”此时词人好像又回到了年轻时与金兵作战的大年代,但这毕竟只是幻觉,取而代之的是无以复加的痛苦。末句“南共北,正分裂”便是造成作者如此痛苦的根源。
全词词人擅用比兴,设喻新异,想像独到,词中称赏的诗境之美,高冷绝俗,亦可看作词人所追求的某种美学境界。
落日动高兴,轻舟过碧浔。方欣齐桡乐,复惜群山阴。
时爱波上月,清光犹未沉。乍离惜渚浅,稍入蒲荷深。
花香袭人衣,水风凉我襟。杯行吸素彩,曲度飘清音。
繁华不可再,新赏良在今。
修既治滁之明年,夏,始饮滁水而甘。问诸滁人,得于州南百步之远。其上则丰山,耸滁而特立;下则幽谷,窈滁而深藏;中有清泉,滃滁而仰出。俯仰左右,顾而乐之。于是疏泉凿石,辟地以为亭,而与滁人往游其间。
滁于五代干戈之际,用武之地也。昔太祖皇帝,尝以周师破李景兵十五万于清流山下,生擒其皇甫辉、姚凤于滁东门之外,遂以平滁。修尝考其山川,按其图记,升高以望清流之关,欲求辉、凤就擒之所。而故老皆无在也,盖天下之平久矣。自唐失其政,海内分裂,豪杰并起而争,所在为敌国者,何可胜数?及宋受天命,圣人出而四海一。向之凭恃险阻,铲削消磨,百年之间,漠滁徒见山高而水清。欲问其事,而遗老尽矣!
今滁介江淮之间,舟车商贾、四方宾客之所不至,民生不见外事,而安于畎亩衣食,以乐生送死。而孰知上之功德,休养生息,涵煦于百年之深也。
修之来此,乐其地僻而事简,又爱其俗之安闲。既得斯泉于山谷之间,乃日与滁人仰而望山,俯而听泉。掇幽芳而荫乔木,风霜冰雪,刻露清秀,四时之景,无不可爱。又幸其民乐其岁物之丰成,而喜与予游也。因为本其山川,道其风俗之美,使民知所以安此丰年之乐者,幸生无事之时也。
夫宣上恩德,以与民共乐,刺史之事也。遂书以名其亭焉。
朱箔纱空画舫轻,月明波上载卿卿。尊前绰约身如燕,帐底朦胧语是莺。
绛烛婢吹香未烬,卖花人唤梦初惊。颓鬟未拢凭栏久,偶爱跳鱼拨剌声。
杜宇为谋拙。只当时西州,已报鳖灵功烈。何事为心轻传禅,坐取名隳身灭。
化怨鸟、春山啼血。试听不如归去语,怕君远、未晓吾能说。
冤愤在,失金阙。
胡为不叩天阍裂。枉人闲丁宁,控诉欲求谁雪。蜀道思归诚何有,便隔云山千叠。
一再举、犹堪横绝。苦趣东君行不早,到千红、万紫飞时节。
呼谢豹,慎扪舌。
黑山潢水解弓刀,茅屋朝来听伯劳。万里马辞边雪苦,一声雁拂朔云高。
关山落日家何在,诗酒春风气尚豪。试上荒城望乡国,重来清镜镊霜毛。
孤影长嗟,凭高眺远,落日新亭西北。幸有山河在眼,风景留人,楚囚何泣。
尽纷争蜗角,算都输、林泉闲适。淡悠悠、流水行云,任我平生踪迹。
谁念江州司马,沦落天涯,青衫未免沾湿。梦里封龙旧隐,经卷琴囊,酒樽诗笔。
对中天凉月,且高歌、徘徊今夕。陇头人、应也相思,万里梅花消息。
销镵钁,铸刀兵,佃家丁男县有名。客兵贪悍不可制,纠集乡勇团结营。
宁知县官不爱惜,疾首相看畏占籍。奔命疲劳期会繁,执戟操场有饥色。
星火军符到里门,结束戎装蚤出村。将军令严人命贱,一身那论亡与存。
保正同盟卫乡里,何期远戍吴淞水。极目沙堧白骨堆,向来尽是良家子。
古今灵异此山川,远海高丘一望前。煦煦阳和随意领,玄玄太极妙心传。
松阴三尺焚香石,花底千寻滴露泉。何处道人来倚杖,海天亭畔和瑶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