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诗人触景生情之作,通篇运用对比手法,抒发了人生无常的慨叹。
首联出句点题:“佳节清明”,似无新意;继而写景,“桃李”春风“野田荒垅”,意象格调迥异,再对举喜“笑”和悲“愁”,意境顿出。突兀的情感,鲜明的对比,读来令人悚然。 “清明”对于“桃李”来说,自是“佳节”,因为向前看有一大番好的前程,即便是眼下,也绽尽春光,引领季节的舞台,缘何不“笑”呢?只是这“笑”越张扬,越能对比出下句的悲凉。 “野田荒垅”似乎更适合于“清明”这个节日本身。累累埋骨,处处荒冢,忠奸贤愚冤怨节烈,统归于黄土,怎会不“生愁”呢?大地无言,只能却披衰败荒芜的外衣,由诗人、世人解读它的哀伤。 由此看来,首联起笔写景,淡定散阔,别有境界;感情平抑内敛,为下文的议论人生蓄势张本。
颔联描写清明时节生物的活跃情景。“雷惊天地龙蛇蛰”,写的是动物的活动。春雷震响,天地惊动,动物于冬眠中被惊醒,雷声告知它们春天已经到来,于是它们便纷纷走出蛰居之处,活跃于春的气氛之中。 “雨足郊原草木柔”,写的是植物的生长。春雨贵如油,是说春雨能像乳汁一样,让草木迅速生长。雨足之后,郊原上的草木自然就萌发柔嫩了。
以上两联写了桃李、荒冢、龙蛇、草木。颈联的两个典故,两种活法。“人乞祭余天妾妇”说的是古代那个专靠到坟茔地里乞讨人家祭祀剩下的供品以饱食终日且炫耀于妻妾的人,“士甘焚死不公侯”说的是拒官隐居虽被烧死亦不甘心妥协于社会的正直之士。一样人生,两种境界,不置可否的对比中,暗含着诗人对介之推高蹈品格的肯定与赞扬。
尾联生发疑问:蓬蒿荒丘,遗骨一土,千载万世,谁知谁是贤愚?即便是活在当下,谁又辨贤愚?“知谁是”的反问中,浸透着诗人的满腔愤懑;以景做结的末句里有悟透生死的通达。这种通达,是贬谪失意的心灰意懒,是不满现实的讽刺反击,是坚守人格操守的格格不入。
诗人看到大自然的一片生机,想到的却是人世间不可逃脱的死亡的命运,表达了一种消极虚无的思想,悲凉的情绪缠绕于诗行间。这与诗人一生政治上的坎坷以及他所受的禅宗思想的浓厚影响是分不开的。但作品体现了作者的人生价值取向,鞭挞了人生丑恶,看似消极,实则愤激。
这首诗的景物的描写、感情的抒发,无不得力于对比。不但桃花与荒冢有对比、齐人与介子推有贤愚之比,而且自然界的蓬勃春景与人生的无味黯淡也是一组鲜明的对比。
君家四山秀相傍,亭馆依山起池上。画栋飞云天影虚,日映棂窗摇縠浪。
美人清歌行玉觞,碧藻出鱼风澹荡。鴐鹅鸂䳵似江湖,花径临流紫丝障。
屋阴垒石更学山,意未足真翻假尚。掌上芙蓉百叠青,李怪牛奇知摒挡。
主人去后我却来,物是人非激悲怅。浮生岁月耐有期,富贵役心无尽藏。
老客重游恐未缘,惟儗缄书问无恙。
藏身尘市习嚣咙,可笑人心不自降。能共郊游几閒侣,卷携诗本一澄江。
乍欣接席临寒濑,但欠登楼拓绮窗。何日扁舟五湖去,延缘幽曲采兰茳。
夷门邸第列储胥,十里朱楼夹道居。少府金钱浑欲尽,王孙强半食无鱼。
绛阙阴沈启秘扃,銮舆肃穆款真庭。霜凝碧落天衣湿,月上仙坛玉树青。
帝座三重开万象,云门六变走群灵。祠臣秉笏香烟里,时向珠躔望景星。
窈窕石屋间,中有仙人躅。说与牧羊儿,慎勿伤吾足。
讲帷启沃寸心丹,赤舄居东鼻吸酸。家学于今扬世美,庙堂自昔叹才难。
湖山时雨沾封内,锦绣春风散履端。知己三生唯晋国,大书勋业肯惭韩。
新人新宠住兰堂,翠帐金屏玳瑁床。丛星不似珠帘色,度月还如粉壁光。
从来著名推赵子,复有丹唇发皓齿。一娇一态本难逢,如画如花定相似。
楼台宛转曲皆通,弦管逶迤彻下风。此殿笑语长相共,傍省欢娱不复同。
讶许人情太厚薄,分恩赋念能斟酌。多作绣被为鸳鸯,长弄绮琴憎别鹤。
人今投宠要须坚,会使岁寒恒度前。共取辰星作心抱,无转无移千万年。
词客哀时辍苦吟,仙翁重此扫荒林。水冲溪石峥嵘小,人弄岭云怡悦深。
白首不甘为客处,青春又及结庐心。他年许我通来往,却恐山居要万金。
梦只三更路几千,踏穿芳草到郎边。年年三月啼红泪,自叹前身是杜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