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折桂令·客窗清明》小令表现的是一位客居在外的游子的孤独感和失意的情怀;亦可看成是作者漂泊生活与心境的写照。从“五十年春梦繁华”一句推测,此曲约写于作者五十岁左右。
开头三句写即目所见的景物。清明时节,时届暮春,经过风吹雨打,窗前的梨花已日渐凋零了。这是透过窗棂所看到的外景,写景的观察点是在窗前,故二、三句描写窄索细密的窗帘和小巧玲珑的窗纱,以扣紧题目中的“客窗”两字。接着用“甚情绪灯前”的一个“甚”字,领起以下三句,由景及情,渐渐道出了客子的愁苦情怀。一个客居在外的人,面对孤灯一盏,当然没有好心情。客中的情怀、重重心事和天涯漂泊的苦况,萦绕在枕边耳际。这万千的心事,作者仅用了以下两句来进行概括:“三千丈清愁鬓发,五十年春梦繁华。”上句化用李白《秋浦歌·白发三千丈》诗句“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说明自己白发因愁而生,表现了愁思的深长。下句说五十年来的生活,像梦一样过去了。这两句写出了作者无限的愁思和感怆。
“蓦见人家”以下三句,陡然一转,将视线移向窗外人家,这家门前的杨柳如含烟雾一般,长得与屋檐相齐,充满着春来柳发的一片生机,给这家人家带来盎然的春意和生活的情趣。此情此景,更反衬出游子天涯飘泊的孤独之感。李清照《永遇乐·落日熔金》词中有“如今憔悴,风鬟雾鬓,怕见夜间出去。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即是用人家的笑语欢言来反衬自己的寂寞伤神,此曲抒情手法与此一脉相承。
乔吉卒于至正五年(1345)二月,生年已不可考。但曹寅本《录鬼簿》说他“江湖间四十年,欲刊所作,竟无成事者”,他在《录么遍·自述》中也有“批风抹月四十年”之语,则享年至少在六十岁以上。从本曲“五十年春梦繁华”句来看,当是他五十岁进入老境的作品。
这首曲写的是清明,却从“客窗”的意境表现,不消说客愁才是真正的主题。诗人先从窗外的一角春景领起,转入“窄索帘栊,巧小窗纱”,实已显现出自己囿守客居一方小小天地的情状。而临窗所见的,是“风风雨雨梨花”。风雨、梨花,固然是清明时节的典型景物,所谓“清明时节雨纷纷”、“寒食花开千树雪”;但以“风风雨雨”来配合“梨花”,那就难免使人感到“可恨狂风淫雨恶,晓来一阵,晚来一阵,难道都吹落”(顾德润《青玉案》)的憾恨了。这种惊心动魄的春景,暗示了作者“客窗清明”的悲愁心情。
守着窗儿,一无出户赏春的情绪,这就为以下客况的种种回忆留出了地步。诗人以一个“甚”字总领,有感慨万千之意;而“三千丈”两句的概括,则充溢着客愁茫茫、万念俱灰的怅恨。“三千丈清愁鬓发”,是从李白《秋浦歌》的“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的诗句脱化,这与“五十年春梦繁华”对应,显示了作者进入垂暮之年而不堪回首平生的颓然心境。白发皤然,犹漂泊于客乡,诗人的“情绪”、“客怀”、“心事”,就是不言而喻的了。
结末以一个“蓦”字打断客思,重将目光投向窗外,照应“清明”,而深意又不止此。原来清明节前为寒食禁烟,家家冷食,不点火做饭,直到清明的这天才重开新火,而民间又有以新火互赠亲邻的习俗。这一笔以“人家”的“分烟”,衬示自己作客的孤独,不言愁而愁意倍见,可谓神来之笔。
山翁彻骨清,日饮一瓢水。天公隐其穷,殆将贻石髓。
先敕西神君,一派疏清泚。初惊石罅出,盈科来未已。
其潴为渊潭,其汇则沼沚。酌比九陇泉,饧味参差是。
一瓯紫笋春,牙颊留甘美。馀波共濯缨,溅沫邀洗耳。
山中有异事,喜甚屐折齿。长安昊天观,秦吴隔千里。
妄云脉络通,道人真疏矣。寄语赞黄公,未应停水递。
玉笛未黄昏,冰滩已清浅。疏影不胜妍,愁心为谁远。
五月天山雪水来,城门桥下响如雷。南衢北巷零星甚,却倩河流界画开。
十年窗下,见古今成败,几多豪杰。谁会谁能谁不济,故纸数行明灭。
乱叶西风,游丝春梦,转转无休歇。为他憔悴,不知有甚干涉。
寥寥无住闲身,尽虚空界,一片中宵月。云去云来无定相,月亦本无圆缺。
非色非空,非心非佛,教我如何说。不妨跬步,蟾蜍飞上银阙。
厓山吊三忠,三匝三感伤。国君死社稷,谋臣死封疆。
穷厓等死耳,敌忾何堂堂。贲育失时死,驱逐如群羊。
自古多此事,此独遗恨长。我祖扫腥膻,克复我冠裳。
中国所自立,刷耻酬百王。
柳下坐怀事,道学喜传说。人以穷来归,因之试淄涅。
是乃桑中为,谁云柳下屑。然则复何奇,不恭其一辙。
子卿偕胡妇,千秋辨污蔑。十九年泽中,人情宁消灭。
古今至节人,一皆情所结。情至风值萍,曾何伤汉节。
胡妇若累卿,胡羊亦卿孽。汉旄落寒沙,胡霜焉可啮。
然则复何妨,柳下谁优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