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神子·大雪有怀朱康叔使君

公旧序云：大雪有怀朱康叔使君，亦知使君之念我也，作《江神子》以寄之。

黄昏犹是雨纤纤。晓开帘，欲平檐。江阔天低、无处认青帘。孤坐冻吟谁伴我？揩病目，捻衰髯。

使君留客醉厌厌。水晶盐，为谁甜？手把梅花、东望忆陶潜。雪似故人人似雪，虽可爱，有人嫌。

译文

注释

　　上片，写昨晚雨，今朝雪，天寒地冻，东坡倍觉衰病中孤独寂寞。开头三句，写昨夜的天气“雨纤纤”；今晨雪之厚“欲平檐”。第四、五句，进一步写雪境之大：“江阔天低”；雪势之猛：找不到酤酒“青帘”。写天气之急速变化，实写东坡的心情惴惴不安。最后三句，由写雪转入到写人，突出东坡“孤坐”之难，“谁伴我”之寂，“病目”之困，“衰髯”之态。只有边“揩”目，边“燃”须，边“吟”诗，才能度过这寂寞时光。作于同时的《浣溪沙·半夜银山上接苏》也有“冻吟谁伴撩髭须”，亦属此意的同义句。设身处地，将心比心，苏轼也不知朱守寿昌现在受冻如何。

　　下片以自我心态反衬，抒发对挚友的深切思念之情。开头三句，点化引用了李白《题东溪公幽居》：“客到但知留一醉，盘中只有水晶盐。”这里以沉醉、晶盐般的美味来联想朱守可能正盛筵宴客，然而东坡自己不在席上，甚为孤苦。第四、五句进一步运用想象，写朱守“手把梅花”一枝举起，“东望”着我这黄州的陶潜。也许你还在请我入宴。我“知使君之念我”。最后，以一个回环句，吐出了内心的压抑感和牢骚感：“雪似故人”，故“人似雪”，“虽可爱”，怕造门不前而返， “有人嫌”，推心置腹，刻骨铭心。

　　全词，上片以“江阔天低”的雪景作为思念故人的典型环境，就是为下片的想象“使君之念我”，“雪似故人人似雪”之情怀作铺垫的。由景到人，并以陶潜自比，独白作结，寓意十分深远，反映了东坡的独立人格和审美情趣。

　　《江神子·黄昏犹是雨纤》作于宋神宗元丰四年（1081年）十二月。苏轼被贬黄州将近一年。与鄂州太守朱寿昌书信密切往来。那一年十二月大雪，苏轼非常怀念朱寿昌，做此词以慰问之。

髭须潇飒面嶙峋，怪我多非旧日人。百里挐舟谁复尔，却应情重故情亲。

东风吹竹屋，无数落梅花。冻雀栖檐角，饥乌啄草芽。

家乡劳夜梦，客路又春华。莫讶狂夫醉，西楼酒可赊。

见君乘骢马，知上太山道。此地果摧轮，全身以为宝。

我如丰年玉，弃置秋田草。但勖冰壶心，无为叹衰老。

霜檐如洗。有碧落冰轮，今夜飞坠。月海霓裳，残拍凄凉犹记。

素娥休向吴宫照，有多年、雕阑锦砌。金波万顷，细看来是，倚栏人泪。

算世上、云鬟玉臂。和老去英雄，一般憔悴。落叶啼螀，只是夜长难睡。

银壶拟溯孤光倒，奈沈沈、闷怀先醉。水明楼畔，西风江上，有宾鸿唳。

隔烟画楼。遥山月钩。梦和疏柳摇秋。过西风几邮。

潮声未收。露华欲流。一双飞入蓉洲。是芦花醒鸥。

飞步凌虚碧嶂腰，双扶赑屃逼层霄。嵌中秪恐蜿蜒蛰，缺处犹存霹雳焦。

擘讶巨灵雄气力，峙瞻元礼峻风标。知君头角崭然久，只候秋风八月潮。

穴地为炉了一寒，肉屏毡帐任无缘。晨烧树下沾霜叶，夜煮山头泻月泉。

已借阳和归故絮，更分光焰到残编。百年贫富灰埃尽，荒冢累累野烧边。

故人亦复葬江鱼，空向人间忆子虚。月下箫閒留谱在，竹边房冷倩谁居。

蓬莱都水题金简，汲冢先秦见漆书。惟有研山磨不朽，时时泪滴玉蟾蜍。

数树残花喜春在，一声啼鸟觉山深。

酿忆青田核，觞宜碧藕筒。直须千日醉，莫放一杯空。

浈水从西来，苦被山势缚。两崖峙苍深，巨石互绵络。

猛力不得骋，出坎仍?跃，纵横漫晴沙，渐复展肩膊。

坡陀排剑锋，十步九岞崿。岂烦灵胡劈，颇费鬼斧削。

川涂信知艰，妙景本不恶。盘涡篙力微，转瞬几错愕。

惊波溅篷窗，因险转得乐。?魂久始宁，且就沙际泊。

小院深沉迷綵霞，傍人道是神仙家。春风吹绿庭前草，夜雨新开屋角花。

花开如锦不长好，草绿如茵易枯槁。与尔同坚松柏姿，岁晏青青永相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