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为友人张祜鸣不平,表达了作者对张祜怀才不遇的同情以及对白居易的不满,抒发了诗人对世风日下的伤感之情。全诗格调苍凉,感情沉痛,语言凝练,富有哲理,兴寄深远,情韵悠长,堪为抒情名篇。
这首诗纯乎写情,旁及景物,也无非为了映托感情。第一句用逆挽之笔,倾泄了满腔感喟。众多的感慨一齐涌上心头,已经难于控制了。“角声”句势遒而意奇,为勾起偌多感叹的“诱因”。这一联以先果后因的倒装句式,造成突兀、警耸的艺术效果。
“孤起”二字,警醒俊拔,高出时流甚远。一样的斜阳画角,用它一点染,气格便觉异样,似有一种旷漠、凄咽的情绪汩汩从行间流出。角声本无所谓孤独,是岑寂的心境给它抹上了这种感情色彩。行旧地,独凭栏杆,自然要联想到昔日同游的欢乐,相形之下,更显得独游的凄黯了。
“碧山终日思无尽,芳草何年恨即休?”句承上而来,抒发别情。对面的青山──前番是把臂同游的处所;夹道的芳草──伴随着友人远去天涯。翠峰依旧,徒添知己之思;芳草连天,益增离别之恨。离思是无形的,把它寄寓在路远山长的景物中,便显得丰满、具体,情深意长了。诗人正是利用这种具有多层意蕴的词语暗示读者,引发出丰富的联想来,思致活泼,宛转关情。
“睫在眼前长不见,道非身外更何求。”句思笔俱换,由抽绎心中的怀想,转为安慰对方。目不见睫,喻人之无识,这是对白居易的微词。“道非身外”,称颂张祜诗艺之高,有道在身,不必向别处追求。这是故作理趣语,来慰藉自伤沦落的诗友。自此,诗的境界为之一换,格调也迥然不同,可见作者笔姿的灵活多变。
“谁人得似张公子,千首诗轻万户侯。”就此更作发挥。“谁人得似”即无人可比之意,推崇之高,无以复加。末句“千首诗轻万户侯”补足“谁人得似”句意,大开大合,结构严谨。在杜牧看来,张祜把诗歌看得比高官厚禄更重,没有谁及得上他的清高豁达。
此诗为抒情佳作,气格清高俊爽,兴寄深远,情韵悠长,恰似倒卷帘栊,一种如虹意气照彻全篇,化尽涕洟,并成酣畅。这种旋折回荡的艺术腕力,是很惊人的。它将对朋友的思念、同情、慰勉、敬重等意思,一一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来,含蓄婉转而又激情荡漾。
一首诗里表现出这么复杂的感情,有纷挐的枨触,绵渺的情思,气类的感愤,理趣的阐发和名士所特具的洒脱与豪纵。风骨铮铮,穷极变化。喜怒言笑,都是杜牧的自家面目。小杜的俊迈、拗峭,深于感慨的诗风,于此也可略窥究竟了。
十年在空山,未觉与世殊。再来抚城郭,始悟非吾庐。
岂不有华屋,旌旗拱王都。峨冠坐清旦,百吏前走趋。
而我麋鹿姿,砖然若囚拘。忽看北山岑,突兀当坐隅。
欢言顾之笑,便欲凌崎岖。似我槿篱间,层峦俨相扶。
遥瞻不得往,起步空长吁。少年四方志,顾盼略九区。
衰慵一如此,毕愿终田闾。拙艰固应尔,岂但悲老夫。
君讳平,字秉之,姓许氏。余尝谱其世家,所谓今泰州海陵县主簿者也。君既与兄元相友爱称天下,而自少卓荦不羁,善辩说,与其兄俱以智略为当世大人所器。宝元时,朝廷开方略之选,以招天下异能之士,而陕西大帅范文正公、郑文肃公争以君所为书以荐,于是得召试,为太庙斋郎,已而选泰州海陵县主簿。贵人多荐君有大才,可试以事,不宜弃之州县。君亦常慨然自许,欲有所为。然终不得一用其智能以卒。噫!其可哀也已。
士固有离世异俗,独行其意,骂讥、笑侮、困辱而不悔,彼皆无众人之求而有所待于后世者也,其龃龉固宜。若夫智谋功名之士,窥时俯仰以赴势物之会,而辄不遇者,乃亦不可胜数。辩足以移万物,而穷于用说之时;谋足以夺三军,而辱于右武之国,此又何说哉!嗟乎!彼有所待而不遇者,其知之矣。
君年五十九,以嘉祐某年某月某甲子葬真州之扬子县甘露乡某所之原。夫人李氏。子男瓌,不仕;璋,真州司户参军;琦,太庙斋郎;琳,进士。女子五人,已嫁二人,进士周奉先、泰州泰兴县令陶舜元。
铭曰:有拔而起之,莫挤而止之。呜呼许君!而已于斯,谁或使之?
凄凉复凄凉,世间好事难久长。月圆无奈阴云蔽,花发愁看风雨狂。
良人恩爱中道绝,秋月春花空断肠。空断肠,心不移,玉洁冰清天自知。
翁姑老病儿娇痴,萧然四壁无遗赀。辛勤纺绩事家业,暮暮朝朝颦黛眉。
但愿翁姑无恙儿成立,独抱穷愁甘受饥。甘受饥,泪成血。
九原无路见良人,纵有衷情向谁说。
日月行中天,会朔自有期。江海各一方,合流岂期时。
慨彼君子交,良晤何暌违。子昔西江来,访我东海湄。
载酒笑贺狂,探书慕迁奇。别来三十年,彼此更乱离。
会合齐未卜,音问两俱稀。倏焉际文明,见面交相疑。
君颜昔如玉,我发今若丝。感此缱绻怀,峨冠竟言归。
毋为叹衰迈,少壮夫奚为。
东风一笑,又经年耐尽,冻云寒雪。秀骨未容轻位置,要占群芳第一。
古驿书迟,深宫梦醒,香冷瑶阶月。孤眠纸帐,醉浅愁深时节。
那更玉笛惊吹,琼楼赋罢,独自临风立。桂叶双蛾慵未展,何待珍珠慰寂。
九畹芳兰,凌波仙种,瑞可成三绝。栖香阁静,伴人冷蟾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