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记录了掩埋役夫张进骸骨的始末,简要地勾画了役夫张进生前的坦直性格和勤劳品格,表白了诗人掩埋张进骸骨的动机与情感。诗的语言朴实亲切,似乎是在跟活着的张进叙谈家常。但是,在这种质朴亲切的叙谈中,却跳跃着诗人对劳动大众充满关怀和同情、对自己遭受排挤而治国济世之志不可伸的愤世不平的一颗心。正如诗中所说,他写此诗的动机,既不是因为做了一件极小的善事而宣传自己的善行,也不是为了让张进在九泉之下感恩戴德,图个什么好的因果报应,而是为了“我心得所安”和“顾尔私”。
诚然,对于诗人这样一位具有知识良心和政治良心的官员来说,顾全私人交情和力所能及地为仆役人员办点好事,这是他做官做人的基本道德要求。但这并非诗人写作此诗的真正意图,其真正意图是为了表达他“及物”的远大志向。一方面,他认为“为役孰贱辱?为贵非神奇”,人生本来就没有贵贱之分。所以,以“捕蛇者”为代表的社会劳动大众和以张进为典型的生前死后无人扶助与殓葬的穷困孤寡者,他们理应受到社会的平等相待和扶助,让他们生有所养,死有所安。但另一方面,当时官府税赋沉重,人民不得聊生,十室九亡。如“捕蛇者”一家三代死于毒蛇之口数人,仍宁可续其捕蛇之役而不愿复其税赋。另外,当时官府的办事作风,如《黄溪祈雨》诗记载,则以敬鬼神为事,虚耗官银不办实事,人民得不到实际的好处。对此,诗人身在官场,却无实职实权去改变现状,还不得不经常陪同当权官员去干些违心之事。因此,他实在按捺不住愤懑之情而借孔子之言,表明自己是在“笃行”,倡“亲民”之说。
听其言,观其行,然后知其志。因此,在这首诗中,诗人虽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及物非吾辈,聊且顾尔私”,而其真正的写作动机则是为了表达他的“及物”(治国平天下)的愿望。诗人“及物”的愿望跟杜甫在《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所表达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齐欢颜”的愿望完全是一致的。所不同的只是在表达方式上,柳子比较含蓄,杜甫比较激扬。所以,读柳子诗文,只要能够细心体会,时时处处都能深刻地感受到他那颗爱民报国的火热之心的律动。
平生交友泪,又哭寝门前。鲁叟不言命,楚人空问天。
月沉沧海底,星陨太微边。莫恨终埋没,文章自可传。
寂寞万峰头,佳节成虚度。贫无一盏灯,好有多般事。
洞山姜索价太穹,无缝塔入门辨主。厕筹子动地放光,利市官招财满库。
不作佛法商量,亦非世谛流布。
故人汝海二刘君,嵩少曾期共勒文。此际登楼望珠斗,忆余三十六峰云。
翰林发策冠诸儒,再世重归汗血驹。醉后挥毫凌月窟,梦中插翼上天衢。
半生怀抱吞馀子,一日声名振八区。归去玉堂清夜直,也应怜我老江湖。
云西老人富文艺,博闻好古无仕志。我虽不识尝梦之,矫矫丰姿髯磔猬。
驭风骑气上钧天,断缣尺楮人间传。点染彷佛营丘李,重冈复嶂孤云边。
溪头春还雨新足,灌木苍苍柳将绿。漫郎刺船何处去,待向前村借书读。
人生富贵如秋烟,草木同腐良可怜。老成典刑不复见,展卷题诗心惘然。
北风撼船头,终夜苦难寐。暂寐遽惊觉,何如不成睡。
凌晨欲交睛,喧哗复惊悸。问之见山来,谓是温州际。
楚门舟人家,樯帆与心系。谁无遄归念,况乃此辈类。
我心重贤劳,所思在王事。造物岂偏顾,悉愿委以遂。
寒暑尚有差,神明苦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