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句一从视觉、一从嗅觉的角度来描写诗人居处的清幽境界。“竹”和“诗”,一为自然之物,一为社会之物,二者本无从比较,但诗人用一个“瘦”字把二者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竹具有清瘦的形象,诗具有清瘦的风格。“瘦”字用得生新,为全诗定下了清瘦的意境氛围。而“入梦香”则将现实与梦境联系起来,梅花夜间在月光的朗照下也喷出清香,已不同凡响,而这香气还伴着诗人进入梦乡,则香气之浓郁、之悠长可以想见。将竹与梅这样的自然物象与诗与梦这样的人为之物炼在一句之中,这就构成了情在景中、景在情中,情景混融莫分的高妙意境。前两句字面上完全没有“月”,但透过竹影和梅香,我们可以感受到“月”自在其中。
在后两句中,诗人便将“月”和盘托出。可怜者,可爱也。当诗人信步庭院时,月光与竹影、梅香是那样的和谐;而回到西厢房时,这月光却不能“下西厢”,这多么地令人遗憾!诗中透露出一股月与人不能互通情愫的遗憾或幽怨的情绪。诗人遗憾或幽怨的是什么?也许是有情人天各一方,不能互通情怀;也许是君臣阻隔,上下无法沟通;也许什么都不是,只是诗人置身此时此景之中的一种朦朦胧胧的感受而已。
问明月,何苦才圆便缺。青冥里,风惨露凄,长向人间照离别。
玄阴凋暮节,瑶非冰凘暗结。阑干外,河汉渐低,星影辉辉动城阙。
重裘冷如铁,看头上春云,都作飞雪。银釭花落铜壶咽。
伤怀巳无柰,暝鸦多事,啼遍寒枝未肯歇。寸心自摧折。
忉怛望天末,恨正抵沧江,烟浪空阔。文鱼翼短沉书札,泪滴在衣袂,尽成清血。
羁愁恰似庭草,枯了又更茁。
我诗持寄君,宛在汝水浔。君诗欲寄我,苍茫烟浪深。
寒水争赴壑,驶流激清音。扁舟溯游往,寂寞嗟独寻。
颍烟稍塞望,淮月初清心。恨无知赏同,樽酒谁献斟。
相思意不极,宛抑诉鸣琴。晓灯半明灭,抱膝成苦吟。
满径烟云,一天暝色。含愁独傍湖山立。也应有泪洒风前,湘江旧恨空陈迹。
翠袖寒生,苔阴露湿。阑干几曲玲珑碧。疏枝倚遍总无言,此时心绪无人识。
慈俭传家庇后昆,零丁坠绪赖延存。绸缪耗尽心头血,牖户于今有泪痕。
山氓少机巧,所习惟耘耔。叱牛登峻坂,力尽敢言疲。
高原无灌溉,甘雨赖及时。往往春夏间,偏苦霢霂迟。
寒威又独蚤,秋半草木衰。未及实坚好,霜雪摧残之。
况乎山地瘠,挥锄石累累。纵令雨旸若,未可篝车期。
我黍饷农夫,仰望苍昊慈。岁岁大有年,庶勿嗟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