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词上阕写旅途风景、词人醉梦情景,下阕言离愁别恨,抒发怀人的感情,整首词层次清晰,语尽而意不尽。
“枫落河梁野水秋,澹烟衰草接郊丘”一句写途中秋景,以“河梁”作为观景的出发点,视线遍及周围红叶掉光的枫树,枯涩干涸的“野水”,远处淡淡缭绕的烟气雾霭,连天的郊野、山丘,以及漫山遍野的衰瑟秋草。这两句,准确而传神地抓住最能表现秋月黄昏郊原景色的典型化物象,富有立体感地描绘出一幅旅人眼中的秋色图景,渲染出秋的寥廓与苍凉、萧瑟,作者将触目所及的景色,浓缩在短短十四个字内,由近及远描绘出深秋的萧条气象,从而引发作者愁苦的情绪,因此下文“醉眠小坞黄茅店”一句便接续得十分自然。
但从词意上来看,从写景直接过渡到“醉眠”,中间其实留有空白。小令因其篇幅短小,故而不可能铺排渲染情感的演变。此处景物中蕴涵的情绪,只能由读者亲自去体会。
作者行至山中村落,进到一家茅草搭盖的陋店,饮而醉,醉而眠,眠而人梦,“梦倚高城赤叶楼”,梦见自己回到了繁华的城市,在一座遍值枫树的高楼上斜倚栏杆。词意到此戛然而止,作者并未交代他在那座“高城赤叶楼”上做了什么,但联系“醉眠”一句来看,身在陋店,梦见高楼,现实与梦境的对比,十分鲜明,因而加倍表现出作者的愁深难解。梦中的“赤叶”与此前所见“枫落”相照应,笔致细密。作者因见“枫落”而生愁,以致人梦得见,景情交融的蕴藉不露,竞至于此。
下阕由醉梦至清醒,只见“天杏杏,路悠悠”,作者仍行走在无边无际的征程之中。这一句仍是状写眼前之景,“杳杳”、“悠悠”两个叠词,余韵悠长,备显惆怅忧伤。天远路长一方面是实写,另一方面也是作者情绪外化的结果。因做了一场好梦,醒来之后,原本就很长的路途此时显得更长了,不知何时才能走完,也不知何时才是归期。
作者满怀愁情,想到梦中高楼之上的美好时光,再联系现实中的冷清寥落,不由得感叹“钿筝歌扇等闲休”,那些歌舞欢笑的生涯,轻易就结束了。“等闲”二字,点出现实的无情和不由分说。紧接着,自然接出“灞桥杨柳年年恨,鸳浦芙蓉叶叶愁”的伤感慨叹。
结尾两句抒写别恨和迟暮之感。“年年”说明别恨无止无尽,暗合前面“天杳路悠”之语。“叶叶”则表示愁之深广沉重。词人浪迹天涯,到处播下相思情种,离别于他自然是时有发生的了。“鸳浦芙蓉”句,化用贺铸《踏莎行》中“杨柳回塘,鸳鸯别浦。绿萍涨断莲舟路。断无蜂蝶慕幽香,红衣脱尽芳心苦。”句意,言浦中的绿荷于“红衣脱尽”(即繁花凋落)后,再没有“蜂蝶”来依慕(即无人垂顾)了。灞桥杨柳年复一年的离苦别恨,水中的夏荷一经凋落,便只余荷叶,“愁”自己在秋冬来临之际,将逐渐枯老。此句既与“秋”的萧瑟相呼应,又流露出作者对自己长年羁旅在外、年老体衰的深沉喟叹。此二句以精美工整的对仗,借物言情,表达了词人哀叹流年、自伤迟暮的深沉悲慨。
苞蘖?矣,惟根之蟠。弥巴蔽荆,负南极以安。
冃我旧梁氏,缉绥艰难。江汉之阻,都邑固以完。
圣人作,神武用。有臣勇智,奋不以众。投迹死地,谋猷纵。
化敌为家,虑则中。浩浩海裔,不威而同。系缧降王,定厥功。
澶漫万里,宣唐风。蛮夷九译,咸来从。凯旋金奏,象形容。
震赫万国,罔不龚。
念昔居上国,春荠卖作斤。那得千金囊,可买百濯薰。
一为道院主,坐空朱墨文。清笳咽悲壮,浓篆横披纷。
幽意可略喜,老倦复小勤。诗如水得风,自然偶成纹。
香亦旋变灭,颇类无心云。丞哉两松篇,时出水麝芬。
镂冰纳蔬肠,争洗三韭荤。敏手不可敌,胜妙昔未闻。
岂不胜儿女,呢呢相怨恩。人生如此少,炉烟且氤氲。
洗妆楼下伤情路,西风又吹人到。一绺山鬟,半梳苔发,想像新兴闹扫。
塔铃声悄。说鬟尽当年,月明花晓。人在天边,轴帘遥闪茜钗小。
如今顿成往事,回心深院里,也长秋草。上苑云房,官家水殿,惯是萧娘易老。
红颜懊恼。与建业萧家,一般残照。惹甚閒愁,且归斟翠醥。
骐骥难教走故迟,烟楼冲破复奚疑。灵椿未老枝先茁,棠阴犹垂叶更滋。
国计欲烦清白吏,臣心敢负圣明知。千秋事业无他异,只念前人茹药时。
商素肃金飙,吹帽又逢佳节。乘兴登临舒啸,玩云林清绝。
高歌横剑志平戎,酒量与天阔。更待醉归开宴,赏东篱明月。
法雷夜响沧江底,铁井怒裂毒龙尾。空山石破真珠喷,一夜化作莲花水。
潺潺万壑听琴声,野花落涧春香生。清寒自是泻石髓,霜液岂染蛟涎腥。
火鬐电鬣从天下,至今寒泉尚馀赭。千年松老褪苍鳞,犹似蜿蜒神物化。
山僧晚汲风满衣,洗钵贮得真龙归。胆瓶插花佛前供,雷雨还从钵内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