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片自写心境,构画出一个浪迹江湖的奇士形象,目的是写他豪放不羁的生活和心中的不平。首二句就奠定了全词格调。“举手钓鳌客,削迹种瓜侯”,皆以古人自比。钓鳌种瓜,本属隐居人的事,而皆有出典。
从“重来吴会”两句看出作者是重游故地:“三伏”“五湖秋”,拈用前词“莫道三伏热,便是五湖秋”字面,以点出时令,也不无上文“惟与渔椎为伴,回首得无忧”的那种互相倾轧的风气下暂得解脱的寓意。以下三句愤言国事,而自己功名未立,请缨无路。耳畔”、“身外”,皆切合不管事、无职司的人的情境。南宋爱国人士追求的功名就是恢复中原,如岳飞《小重山》词说的“白首为功名”。
过片写远望故国时百感交集的心情:“梦中原,挥老泪,遍南州。”“梦可原”是由“怅望故园愁”所致。“挥老泪”湿襟可以,但不能“遍南州”。这是夸张,是受风雨入梦的影响。此句大有后来陆游“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之慨。因在睡中,故不得“高卧”二字,联及平生志向,遂写出“元龙湖海豪气,百尺卧高楼”的壮语。借三国陈登事,以喻作者自己“豪气未除”(《三国志》许汜议陈登语)。可见作者闲游湖海,实际上并非情愿。以下“短发霜粘两鬓”从“老”字来,“清夜盆倾一雨”应“泪”字来,是写夜晚闻雨声而惊梦事。何以会“喜听瓦鸣沟”?这恰似陆游的“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滂沱大雨倾泻于瓦沟,轰响有如戈鸣马嘶,可为“一洗中原膏血”的象征,此时僵卧而尚思报国的人听了怎能不激动了是的,自己“犹有壮心在”呢!壮心同雨水汇入百川,而归大海,是人心所向,故云“付与百川流”。
全词处处交织在壮志难酬而壮心犹在的复杂感情之中,故悲愤而激昂,相应地,词笔亦极驰骋。从行迹写到内心,从现实写到梦境。又一气写成,从“钓鳌客”、“五湖秋”、“风波摇荡”、“湖海豪气”、“盆倾一雨”、“瓦鸣沟”到“百川流”,所有的景象似乎却汇合成一股汹涌的狂流,使人感到作者心潮澎湃,起伏万千,具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词中屡借古人酒杯言有尽而意无穷,故豪放而不粗疏。词写风雨大作有感,笔下亦交响着急风骤雨的旋律。“芦川词,人称其长于悲愤”(毛晋《芦川词》跋),评说甚当。
子贵今台辅,才高古荩臣。与民开寿域,为国斡洪钧。
会友伤陶发,迎师忆孟邻。栾栾亲负土,肠断冢边麟。
结构亲劳较短长,栋材应不弃馀良。平分屋角三重溜,巧借檐阴二尺凉。
闼外青山犹可送,帘前紫燕莫愁妨。从今稳作城东客,雨笠烟蓑不用将。
玉河桥东酌玉壶,崇文门外歌骊驹。铜章新绾广西去,一路春风听鹧鸪。
泪洒椒浆,谁信道、望风酹尔。试屈指、天涯骨肉,祇今馀几。
一个那堪今又弱,诸孤藐尔知何似。最伤心、愁病念兄衰,书新至。
对床约,归耕计。投老待,君料理。甚无端噩梦,惊人至此。
地下倘仍亲舍伴,固应胜我悽惶耳。赋招魂、如墨海云昏,魂来未。
但知为久住,何用即能归?客子亦良苦,官曹如此稀。
繁霜吹老鬓,斜日照征衣。岁晚乡心切,长途恨不飞。
斋庐坐久柝声稀,百辟趋跄谒寝帏。祀典夐非千古并,儒臣已是八年违。
四山云气长依树,五夜霜华欲满衣。共指昌平认归路,寒城灯火望中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