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汉“柏梁体”开始,叹收六朝声律对仗,七言诗逐渐赶上五言诗;并从初唐开始分流,为新兴近体律绝,和乐府歌行。“初唐四杰”对七言古诗也作出巨大贡献。卢照邻的《长安古意》与《行路难》就是这方面的代表作。
《行路难》是《乐府·杂曲歌辞》旧题,在卢照邻之前,鲍照就作过一首七言《行路难》,仄声促韵与长句宛转,充分表达悒郁不平之气。卢照邻这一首从容舒展,徐缓不迫,多次转韵;其声律、修辞、与对仗明显受六朝诗歌影响,从中也反映了诗风转变期的艺术特点。
全诗共四十句,分两大部分。
第一部分,从开头到“万古摧残君讵知?”“长安城北渭桥边”为虚指,即物起兴,从眼前横槎、枯木倒卧古田引起联想,“昔日”领起下文十六句,对“枯木”曾经拥有的枝繁叶茂,溢彩流芳的青春岁月,进行淋漓尽致的铺陈与渲染。围绕着它“千尺长条百尺枝”,有黄莺戏春,凤凰来巢,鸳鸯双栖,高贵的丹桂青榆也依附庇荫,更有香车宝马时常经过,马蹄声断续相闻;富有而轻薄的公子,妖冶的倡女,纷趋竞骛,攀龙附凤。诗人以工整的结构,华丽的语言,为我读者展现了初唐长安城内繁荣市井,骄奢生活的世态风情全卷,读者仿佛身临其境,却又清醒地感觉到诗人冷静的态度。从行文遣辞看,整齐的偶句与变换的角度,避免了呆滞散乱;层迭的词句增添了构图的对衬感与节奏感。末两句是全诗关键,也是主旨所在。从现实的“一朝零落无人问”,由此及彼提出“万古摧残君讵知”,已如桓温当年“树犹如此,人何以堪”的普遍人生感喟,将比兴之义进一步升华了。
第二部分从“人生贵贱无终始”到末句,由隐而显,喻体“枯木”显现为本体“人生”。“终始”指无限。转瞬即逝的人生与悠久无限的岁月,这对亘古不变的自然矛盾造成人们心灵的困惑,一系列抒情意象即由此展开。“谁家”以下(至“赤心会合在何时”)运用超时空框架,不断变换叙述角度,使生死枯荣的单一主题,形成多元层次与丰富内涵。先写时光流水,无人能阻,再写改朝换代,秦川汉陵,无可奈何;再写富贵公卿,顷刻归于青棘黄泉。由此进一步指出富贵不可骄,交情不足恃,都用复迭或对比手法。金貂换酒为李白《将进酒》所本;“玉尘”指玉骢马扬起的飞尘,狂饮与游冶似乎已解生死,其实正说明了无法排遣的苦闷。既然功名利禄都只是过眼云烟,就只好求友访仙以解心中积怨。因此,唐代盛行道教,许多官僚士大夫接受道教。诗人说:纵然平日有生死交情,但只要大限到来,你未抵“苍龙阙下”(苍龙,东方之神,二十八宿东七星总称),我则已羽化白鹤山前。至于云间海上的仙山,长生不死的仙丹,更是飘缈难觅。
道家与佛家都有转世说,即使退一步寻求“赤子”重生,要到什么时候呢?表面是消极、苦闷乃至放浪形骸,其实仍融注了对人生热烈执着的追求,因此结末两句“但愿尧年一百万,长作巢由也不辞!”尧年,代长寿;巢由,巢父与许由,古时隐士。“但愿”“长作”可见其辞情恳切。卢照邻因服丹中毒,手足痉挛,最终不堪恶疾所苦,自投颍水,这里似有忏悟,只祈求正常人的健康长寿,不奢求富贵荣华与长生不死。
初唐四杰对于诗体诗风的转变,最突出之贡献是扩大了时空境界,将目光由宫廷移向社会,转向丰富多彩的现实人生。他们对历史、对人生、对物质、对理想都常常有发人深省的理解与阐释,使诗歌气势宏远,哲理性强,有很深的社会意义。
这首诗成功地表达了探索人生本质的强烈愿望。诗从渭桥边桔木横槎所引发的联想写起,备言世事艰辛和离别伤悲,蕴含着强烈的历史兴亡之叹;而后跨越古今,思索历史和人生,夹以强烈的抒情,将世事无常和人生有限的伤悲,抒写得淋漓尽致。全诗境界开阔,气势壮大,笔调从容,在声律对仗上反映了诗风转变期的艺术特点。
《行路难》从渭桥边桔木横槎所引发的联想写起,备言世事艰辛和离别伤悲,蕴含着强烈的历史兴亡之叹。其眼光已不局限于宫廷而转向市井,其情怀已不局限于个人生活而进入沧海桑田的感慨,进而思索人生的哲理。所以此诗的后半部以“人生贵贱无始终,倏忽须臾难久持”的议论为转折,跨越古今,思索历史和人生,夹以强烈的抒情。将世事无常和人生有限的伤悲,抒写得淋漓尽致。胸怀开阔,气势壮大。全诗共四十句,分两大部分,铢两相称,平分秋色,结构之匀称也堪称奇观。
第一部分,从开头到“万古摧残君讵知?”“长安城北渭桥边”为虚指,即物起兴,从眼前横槎、枯木倒卧古田引起联想,“昔日”领起下文十六句,对“枯木”曾经拥有的枝繁叶茂,溢彩流芳的青春岁月,进行淋漓尽致的铺陈与渲染。围绕着它“千尺长条百尺枝”,有黄莺戏春,凤凰来巢,鸳鸯双栖,高贵的丹桂青榆也依附庇荫,更有香车宝马时常经过,马蹄声断续相闻;富有而轻薄的公子,妖冶的倡女,纷趋竞骛,攀龙附凤。诗人以工整的结构,华丽的语言,为读者展现了初唐长安城内繁荣市井,骄奢生活的世态风情全卷,读者仿佛身临其境,却又清醒地感觉到诗人冷静的态度。从行文遣辞看,整齐的偶句与变换的角度,避免了呆滞散乱;层迭的词句增添了构图的对衬感与节奏感。末两句是全诗关键,也是主旨所在。从现实的“一朝零落无人问”,由此及彼提出“万古摧残君讵知”,已如桓温当年“树犹如此,人何以堪”的普遍人生感喟,将比兴之义进一步升华了。
第二部分从“人生贵贱无终始”到末句,由隐而显,喻体“枯木”显现为本体“人生”。“终始”指无限。转瞬即逝的人生与悠久无限的岁月,这对亘古不变的自然矛盾造成人们心灵的困惑,一系列抒情意象即由此展开。“谁家”以下(至“赤心会合在何时”)运用超时空框架,不断变换叙述角度,使生死枯荣的单一主题,形成多元层次与丰富内涵。先写时光流水,无人能阻,再写改朝换代,秦川汉陵,无可奈何;再写富贵公卿,顷刻归于青棘黄泉。由此进一步指出富贵不可骄,交情不足恃,都用复迭或对比手法。金貂换酒为李白《将进酒》所本;“玉尘”指玉骢马扬起的飞尘,狂饮与游冶似乎已解生死,其实正说明了无法排遣的苦闷。既然功名利禄都只是过眼云烟,就只好求友访仙以解心中积怨。因此,唐代盛行道教,许多官僚士大夫接受道教。
道家与佛家都有转世说,即使退一步寻求“赤子”重生,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表面是消极、苦闷乃至放浪形骸,其实仍融注了对人生热烈执着的追求,因此结末两句“但愿尧年一百万,长作巢由也不辞!”“但愿”“长作”可见其辞情恳切。
这首诗成功地表达了探索人生本质的强烈愿望。它作为比较直接的死亡警告,较缺少思想意义,却具有极大的诗歌和文学史的意义。初唐四杰对于诗体诗风的转变,最突出之贡献是扩大了时空境界,将目光由宫廷移向社会,转向丰富多彩的现实人生。他们对历史、对人生、对物质、对理想都常常有发人深省的理解与阐释,使诗歌气势宏远,哲理性强,有很深的社会意义。
忆昔长安昼闭门,胡兵四面如云屯。嗣皇明圣日月出,尽刬宿蠹清妖氛。
黄门急诏忽夜下,驿骑四出争驰奔。明朝都人看传首,贺客纵横各持酒。
利剑空膏六贵人,富贵回头信何有。一身成粉骨成尘,当时近前丞相嗔。
高台曲池已荆棘,援琴谁作雍门吟。
梦断罗浮绰约丛。玉龙鳞甲缀帘栊。自孤花底三更月,却怨楼头一笛风。
寒料峭,晓葱珑。劝君莫放酒杯空。雪儿清唱山香舞,要把霜毛晕醉红。
洪泉飞九叠,万壑动群氛。势落悬峰日,光摇出岫云。
晦明殊所见,近远各为闻。顿令萦心目,孤情冷复氲。
太华峰,古名岳,元气扶舆兆磅礴。根盘西极嵩岱尊,万丈苍崖倚寥廓。
斜倾半月指掌明,侧挂银河碧空落。摩霄岋嶪张峻屏,培塿群山从良霍。
天子巡方几幸临,荒祠古宇凌千寻。断桥远带墟渚静,老木低亚川源深。
浮云似隔钟鼓暮,铁索高悬渺烟雾。中有仙人王子乔,虎豹为关石为户。
我朝望秋当隆平,遍遣羽士逼精诚。遥坛瞻谒莫敢登,归复金门驰圣情。
雄辞妙刻照千古,秦汉徒誇禅梁父。山灵川后降祯祥,宗社安隆固天府。
巨灵劈石通川流,明星玉女栖丹丘。黄河盘涡出天际,白帝金精荧彩周。
车箱箭括通天路,我欲因之与天语。儗招马卫驾鹿升,翠崖丹谷知何许。
手携九节杖,笑拍洪崖肩。饥餐落雁霞,渴饮玉井莲。
紫衣朱鬓或相遇,借我茅龙飞复旋。壶仙白首惊画绝,赑屃遗踪岂磨灭。
泠风一息九万程,底须醉向峨嵋月。
碧月无声,银河有影,佩环飞去瑶天。料彩鸾、人世住不多年。
几幅淡螺残墨,空剩下、香冷云笺。君知否,从来好梦,只合如烟。
仙仙。九张机下,闻说道、秋星曾坠凉筵。奈玉虹桥卸,鹊也难填。
便是荀郎情厚,怎禁得、泪泻红铅。东风峭,琅然一声,吹断琴弦。
倩云罗雁影,为一访、秋娘消息。在天愿为,鹣鹣双比翼,密证鸳藉。
最记年时事,令宾初睹,醉锦帷春色。凭肩枕臂分芗泽。
凤觜纤红,螺眉浅碧。销魂定情今夕。乍鬟松舄褪,娇汗香渍。
鸾弦易歰,甚欢悰顿隔。燕语雕梁,渺伤倦客。相思镇悔相识。
怕西风翠袖,玉颜殊昔。章台道、钿车声寂。空怊怅、箧里湘钩,慰我断肠幽忆。
秋檠泪、还替人惜。听夜深、细雨纱窗外,檐花正滴。
我昔长安归,秋风吊袁生。袁吴为中表,各负侠少名。
我谓子记室,亦呼袁骑兵。袁死子已孤,子死我益惊。
生死凡夫中,苍苍有权衡。但惜二十年,苦为名教争。
推移我岭外,肝腑摧已平。军中周伯子,勿乃犹硁硁。
蓬莱宫出祭纸黄,秦晋蜀使车联行。滹沱渡后望险阻,渐觉山谷生苍凉。
燕赵古称多节义,齿冷隙末羞陈张。唐藩幽镇互割据,晋阳东面锁钥详。
阴云似凝古壁垒,玉屑忽洒征衣裳。群仙跨鹤羽节幢,浮空游戏乐未央。
舆夫轩前又轾后,滑汰侧足频堤防。旧关据隘尚中路,新关矗翠堆雷硠。
角声缥缈出雉堞,飞白点点旌旗扬。山农旧冬苦无雪,今喜麦陇滋不荒。
高低凿坏露门窦,一穴岂辨堂与皇。石田春冷迟垦作,枯草迸罅如针秧。
嗟尔谋生太局蹐,惭我传食随翱翔。不逢争战不耕戍,但骋笔墨含风霜。
峰回渐失韩信帜,出坎更吊兴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