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词上片“身向”句说明行程辽远。“北风”句谓寒风吹来,满耳尽是马嘶之声。然后作一小结。下片“一抹”二句写眼前景色,末句画龙点睛,指出了这首词的主旨在于“古今幽恨”。全词情景交融,结尾处更是点明主旨,加强语意,抒发情感。
“身向云山那畔行”,起句点明此行之目的地,很容易联想起同是纳兰的“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北风吹断马嘶声。”“北风”言明时节为秋,亦称“秋声”。唐苏颋《汾上惊秋》有:“北风吹白云,万里渡河汾。心绪逢摇落,秋声不可闻”。边地北风,从来都音声肃杀,听了这肃杀之声,只会使人愁绪纷乱,心情悲伤。而纳兰在此处云“北风吹断马嘶声”。听闻如此强劲,如此凛冽的北风,作者心境若何,可想而知。难怪他会感慨“深秋远塞若为情”。
“一抹晚烟荒戍垒,半竿斜日旧关城”以简古疏墨之笔勾勒了一幅充满萧索之气的战地风光侧面。晚烟一抹,袅然升起,飘荡于天际,营垒荒凉而萧瑟;时至黄昏,落日半斜,没于旗杆,而关城依旧。词中的寥廓的意境不禁让人想起王维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以及范仲淹的“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故而张草纫在《纳兰词笺注》前言中言,纳兰的边塞词“写得精劲深雄,可以说是填补了词作品上的一个空白点”。然而平心而论,无论是“一抹晚烟荒戍垒,半竿斜日旧关城”、“万帐穹庐人醉,星影要摇欲坠”,还是“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纳兰都不过是边塞所见所历的白描,作者本身并没有倾注深刻的生命体验,这类作品的张力无法与范仲淹“塞下秋来风景异”同日而语。不过,纳兰的边塞词当中那种漂泊的诗意的自我放逐感的确是其独擅。比如该篇的结尾“古今幽恨几时平”,极写出塞远行的清苦和古今幽恨,既不同于遣戍关外的流人凄楚哀苦的呻吟,又不是卫边士卒万里怀乡之浩叹,而是纳兰对浩渺的宇宙,纷繁的人生以及无常的世事的独特感悟,虽可能囿于一己,然而其情不胜真诚,其感不胜拳挚。
历史原因与环境原因以及词人自身的性格交织在一起,天时、地利、人和,造就了这一曲边塞苍歌。全词除结句外,均以写景为主,景中含情,纳兰的一草一木皆有灵性:虽然作者一直未曾直接抒发要表达的情感,但人们从字里行间揣摩出作者的感受。“吹断”二字写尽了北国秋冬之险恶,“若为情”的发问中带出了作者对到任的迷茫与不安。环境险恶,前途未卜,纳兰胸中风起云涌:怀古之心,恋乡之情,忧虑之思,纷纷扰扰难以平静。此时边关的云烟、堡垒、落日均染上了情绪的色彩。整个边关不再是唐人笔下的雄浑、苍凉、悲壮,取而代之的是满目萧瑟的冷清与破败。
招提行问道,末学倦编蒲。不际方为际,应无令尽无。
归来聊自赋,隐去谢人呼。宦路分夷险,平生谁识途。
君尝手校舆地图,上下千载铅黄朱。斯人魁磊岂假此,愿见尅复东西都。
胸中远略指诸掌,表里拄腹撑肠书。深知祸起取幽蓟,颇觉气王吞青徐。
眼看僭伪忽亡灭,逆党未足劳诛锄。万方助顺事可卜,火运要是穹苍扶。
兴衰拨乱戴真主,会扫氛祲开云衢。于今荆淮付诸将,控带川陜襟江湖。
傥能倒用进筑法,更许世袭宏规模。两河境土不难办,狡寇胆落游魂孤。
古今徒闻作戎首,中国礼义终如初。公家自有中兴相,雅意泰阶光六符。
难兄难弟实间出,直欲并驾仍齐驱。承明入谒一见决,三迁故事登元枢。
整顿乾坤赖公等,我病只合山林居。残年正尔甚易与,不过二顷邻一区。
平生故人半廊庙,老僧何患无门徒。与君痛饮遽成别,努力强饭供时须。
男儿富贵亦细事,否泰相反分贤愚。酒酣起舞莫作恶,行矣自爱千金躯。
本朝再造旧基业,速拯涂炭疲氓苏。勿令毫发有遗恨,文章尔雅华国犹其馀。
化感儿嬉七十翁,波馀犹足活瘖聋。肯安恬退淡中味,大觉催科拙处工。
及物坐看驯乳雉,苏民更欲骂尸虫。恢恢游刃浑馀地,赢得赓酬伴赞公。
君年甲子未相逢,难向人前说老翁。更有方瞳八十一,奋衣矍铄走山中。
休从绛县数流年,甲子今来已近千。进退雍容明主记,精神矍铄远夷传。
中朝四世称元老,上界三都證大仙。闻道玄纁驰诏使,莫教惊动海鸥眠。
谁知九日接宾觞,未放寒花折露房。早是生来悲晚节,那堪开不在重阳。
满头且应良辰来,一夜宁衰浅意香。守待金铃披绝艳,共君搴蕊醉馀芳。
君为凫鹥亭,更作凫鹥诗。凫鹥为鸟虽甚微,君心仁爱乃在兹。
不忍壮者弋其母,儿童捕其儿,凫鹥母子何嬉嬉。
城头草静烟云迷,城下水暖菰蒲低。凫鹥朝傍云烟飞,倦来暮入菰蒲栖。
寄巢生子冬复夏,巢稳子大无人知。我思入境观君为,坐见三异于今时。
知君官久行亦归,亭上引满伤别离。岂惟丰人惜君去,虽我亦为凫鹥悲。
积雪久留行辙,蹇驴不任脩途。囊空绉眉羞涩,枕欹搔首踟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