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词处处浓墨重彩,勾勒出美轮美奂的帝京气象,既体现出作者的无限激情,又体现出一个年轻官员志得意满的豪俊之气,客观上也展示了仁宗时期国泰民安的熙熙景象。
上片写元宵节张灯结彩、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当春天重返人间的时候风景哪里最好,词作开篇以设问的形式表达出词人对京城元宵的喜爱之情。接下来,词人以铺叙的笔法具体描述汴京元宵的美丽热闹。“万重”以下二韵五句述元宵张灯结彩的情景,高入云天的彩山,层层叠叠,出神入化,构成了一片崇山峻岭,仿佛把本无山峦的汴京城带进了重峦叠嶂之中,而且是金碧辉煌的仙人之境。数不清的华贵银钮照耀在绛紫色的巨幅帷幕上,令人眼花缭乱,不知是在仙界还是在人间。绛幕前不时有龙腾虎跃,把汴京的夜晚变成了人与自然、人与天界完全融合的奇幻世界。千万重彩色丝帛搭建成一座座像山岭一样金碧辉煌的彩楼,各式彩灯点缀在红色的帷帐上,还有各式各样的龙形灯、虎形灯,腾挪跳跃,甚是好看。“沙堤”以下几句则述元宵车马。只见长长的道路上,华美的车子来来往往,奔走在王侯贵人们的府第前。
下片写人们的游乐与狂欢。“雍容”以下六句,述热闹场景。人群熙熙攘攘,街市恍如白昼,还有各种表演,有美若天仙般的女子表演歌舞,还有的表演各种神仙府第的故事。在“锦街天陌”,也就是在京城的锦绣街道上,人们衣着华美,襟袖飘香,携手观灯,一路欢歌。“月淡”句,转写自然环境,月色淡下去了,计时的漏声渐稀,天快亮了。此表明元宵狂欢,夜尽欢未尽,虽然天快亮了,但游玩的人并未散去。末句为青年词人心迹的自我表白:在这样纵情欢游之夜,年少狂热的年轻人当尽兴畅饮,不醉不归。
集英春殿鸣鞘歇,神武天临光下澈。鸿胪初唱第一声,白面王郎年十八。
神武乐育天下造,不使敲抨使传道。衣锦东南第一州,棘璧湖山两清照。
襄阳野老渔竿客,不爱纷华爱泉石。相逢不约约无逆,舆握古书同岸帻。
淫朋嬖党初相慕,濯发洒心求易虑。翩翩辽鹤云中侣,土苴尪鸱那一顾。
迩来器业何深至,湛湛具区无底沚。可怜一点终不易,枉驾殷勤寻漫仕。
漫仕平生四方走,多与英才并肩肘。少有俳辞能骂鬼,老学鸱夷漫存口。
一官聊具三径资,取舍殊涂莫回首。
槲之用于古,木薪实以皂。一经发全能,遂令穷郡饱。
辨土剂利害,草木乃皆宝。敬告异邦君,死法要活草。
朝正开左个,玉帛古元侯。千骑东方至,朱衣在上头。
混混本一圈,一圈亦无迹。何者为万声,希之于至寂。
何者为万营,依之于共息。太素为之君,八采何曾色。
至淡涵在中,五味何曾职。有物未分人,有人未生识。
亏却古羲皇,费力加一画。一画既已多,三画如之何。
展转相寻六十四,百千亿万从兹起。解散燧人绳,制成仓颉字。
字既成,书迭兴。绥柔以道德,服猛以刀兵。野鹿垂裳而戴弁,标枝作邑而分城。
尧其咨,舜号泣。禹胼胝,汤战伐。文武拮据周召成,仲尼作经孟轲述。
太宝之殿,望夷之宫。水不及收,粟难为舂。殽函会上,马陵道中。
前者既如此,后来纷未已。禽兽羞为群,覆载岂包汝。
安得圣贤更复生,尽泻银河洗天地。马体中间净一毛,蜗头左角清千里。
寂叫嚣,扫尘垢。睐离朱之目,桎工倕之手。掩子野之耳,塞惠施之口。
栖虑于恬夷,寄迹于无有。小圈既廓,大圈总空。万川映月,依旧元同。
周濂溪,非创始,觅得一圈周易里。明括帝王万代基,空空填作圈中地。
默取圣贤六部经,空空涵作圈中意。
慧庆寺距阊门四五里而遥,地僻而鲜居人,其西南及北,皆为平野。岁癸未、甲申间,秀水朱竹垞先生赁僧房数间,著书于此。先生旧太史,有名声,又为巡抚宋公重客,宋公时时造焉。于是苏之人士以大府重客故,载酒来访者不绝,而慧庆玉兰之名,一时大著。
玉兰在佛殿下,凡二株,高数丈,盖二百年物。花开时,茂密繁多,望之如雪。虎丘亦有玉兰一株,为人所称。虎丘繁华之地,游人杂沓,花易得名,其实不及慧庆远甚。然非朱先生以太史而为重客,则慧庆之玉兰,竟未有知者。久之,先生去,寺门昼闭,无复有人为看花来者。
余寓舍距慧庆一里许,岁丁亥春二月,余昼闲无事,独行野外,因叩门而入。时玉兰方开,茂密如曩时。余叹花之开谢,自有其时,其气机各适其所自然,原与人世无涉,不以人之知不知而为盛衰也。今虎丘之玉兰,意象渐衰,而在慧庆者如故,亦以见虚名之不足恃,而幽潜者之可久也。花虽微,而物理有可感者,故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