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散曲表达了作者对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的社会的讽刺与激愤,同时还流露出了作者对仕途的高不可攀的无奈与悲哀之情。
“弄世界”用现在的习语来说,就是闯世界,在社会中立定。一个“弄”字,含有操纵对方,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意味,当然要费尽心机,绞尽脑汁了。但是,要周旋应付人生,立于不败之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可不是,“机关识破”,人家阻挠了自己的企图,一切所做的努力也就白费了。从曲文的下句来看,作者对于所来到的这个“世界”的要求,不过是取得些许功名,干出一番事业。作者将自己的这种愿望和努力用上“弄”、“机关”的贬性词语,是一种自嘲和激愤,同时也表现了在一个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的社会里,世途所充满的险恶艰难。“叩天门”本来是踌躇满志,结果却是“意气消磨”,立身扬名所遭受的挫折可想而知。前一句是反说,这一句是正说,领出了下句中的“人潦倒”。起首的这一联冷峭而悲凉,佗傺失意之情,溢于言表。
第三句加重了这种自叹的意味。这一句将人的“潦倒”与青山的“嵯峨”绾联在一起,看似无理,却以这种兴象的“无理”显示了感情的强烈,以至不自禁地移情于无情之物。辛弃疾《贺新郎》“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亦如是”,就运用了这种移情手法。在该曲中,青山嵯峨难以攀登,令潦倒人联想起仕途的高不可攀,一个“漫”字,透现出强烈的无奈与悲哀。
结尾三句中,“半炊时”暗用了唐人沈既济的《枕中记》故事:书生卢生在邯郸客店中一枕入梦,历尽富贵荣华,等到醒来,发现店主人炊煮的黄粱还未烧熟。半炊时极言人生的短暂,同“千古远”、“万年多”形成强烈的对比,给人以难以磨灭的印象。这三句若独立抽出,可视为睿智者的旷达;但安排在该曲中,同“弄世界”、“叩天门”的起笔对读,则明显是一种激愤与绝望了。
前面选了作者一首《朱履曲》,连同该篇在一起,都属于愤世嫉俗的内容。两首的风格不尽一致,但共同之处是感情强烈,述意直露,语言冷峭。这一切在该篇中表现得十分突出。元代叹世刺时题材的散曲,在语意露、透的同时,往往形淡实深,多有耐人咀嚼的余味;凡是达到这样的效果,都被视作是“当行”的表现之一。张养浩的这两首《朱履曲》,有助于读者体味这一点。
张子如我穷,亦复如我骄。本无过人才,未肯轻人邀。
夙昔期闭门,誓以铁铸牢。不作琼树枝,委土何妨茅?
诗书难煮烹,在室谪渐交。聊援冯妇例,攘臂行于郊。
子行方八月,饯子沽浊醪。张帆已在岸,座上歌且箫。
斯时江城雨,激之风如潮。落叶飒有声,与雁空中飘。
雁声催送君,未别心先遥。预愁城西山,阻梦千尺高。
得君一纸书,累我十日劳。傍灯屡翻覆,烙面忘其焦。
在君远忆心,羡我安蓬蒿。燕马就齐粟,数在吾难逃。
近腊天为冰,冻地成不毛。纤钜各敛蛰,大渤孤萍漂。
但留灯若君,与我相依撩。君或忆我形,瘦鹳啼霜巢。
修篁拄直干,斜受东风挠。破匣思切蔬,咄嗟吾怨刀。
及今时序迁,天末当回桡。安知跅弛者,尚蹴南海鳌。
明朝破雪归,穷巷重子遭。应将新泪痕,各各验绨袍。
日月递经纬,东流水滔滔。灵均同滥觞,后世无真骚。
惟我与子心,万苦相漆胶。桃李虽可娱,勉哉松柏彫。
天为元宵卷暮云,团团放出月精神。随时行乐与民共,若处观灯彻席频。
玉斝坐邀同醉客,琼枝怀想未归人。更抽鄙句招回棹,早复官居壮德邻。
无计留春,又是海棠开尽。落红如雨,怪东风薄悻。
香篆烟消,半榻恹恹成病。一点春寒,梦回人静。
玳瑁梁间,不忿燕儿厮并。颠狂柳絮,似人心无定。
笑语当年,辜负昔时好景。无端天际,忽圆青镜。
金铺望杳。翠被生寒早。十里高城云际小。都把愁儿砌了。
樽前一醉天涯。教人梦断窗纱。想煞东风庭院,月痕黄锁梅花。
知必不可为,惔然有馀悲。生年匪须臾,无辞乏明时。
倘来纵易盈,扊扅且当炊。何云旦暮间,读书劝长饥。
开樽呼酒伴,为爱此亭幽。风雨驱残暑,乾坤动早秋。
乡心分近远,雁影信沈浮。更漏山城罢,清商引棹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