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灯风灭炉烟冷,相伴唯孤影。”起笔便是一副凄凉孤寂之境。夜风骤起,吹灭了摇曳的灯火,香炉里的烟灰早就凉透了。一阵风将房间里唯一的光明和温暖,不由分说地夺走了,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影子,伴着孤零零的词人。
“判教狼藉醉清樽,为问世间醒眼是何人?”既然无人作伴,只有清酒陪伴自己。纳兰所说的“醒眼”之人,便是屈原这般不随波逐流,英雄式的理想主义者。纳兰又何尝不是在以屈原自喻。身边小人对权势趋之若鹜,纳兰始终冷眼以对,保持高洁之心,只是,这样一人对抗千军万马的日子,多么的孤单,多么的凄凉。
“难逢易散花问酒,饮罢空搔首。”纳兰心事无人知,只有友人顾贞观懂他,但是相聚之日不多,不能时常与纳兰互诉衷肠,饮酒作诗。纳兰不住地叹息,别离漫长,相逢苦短,知己已去,剩自己一人面对这早早散了的宴席。酒喝光了,只能对着满桌的空杯搔首长叹。
“闲愁总付醉来眠,只恐醒时依旧到樽前。”这句写得无限凄凉。既然闲愁萦怀,难以排遣,就让酒来麻醉它们吧,然后,再麻醉我自己,换得一时的安稳睡眠。可是醒来之后依然孑然一身,依然愁绪满怀、怕是又要到酒杯面前,喝得大醉一场。
神僧手中钵,掷向最高峰。径度虚空上,难寻变化踪。
锡飞曾近鹤,剑跃或成龙。搔首不可见,烟霞千万重。
憔悴烟痕水阁头,娟娟凉露怯深秋。旧时枝叶凋零尽,写出西风一夜愁。
寂寂宵分,团团月午,一天云散。送得香来,刚离谢池畔。
红衣翠盖,应替却、悲秋一半。银汉。诉与姮娥,比天涯还远。
西风惹袖,金粟铺阶,佳人笑相玩。莲舟才系,忘了采莲伴。
目断故山归路,一定有人凄怨。但胆瓶深护,莫把绣帘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