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万里绍兴二十四年进士及第,绍兴二十六年授赣州司户参军,绍兴二十九年调任永州零陵县丞,隆兴元年赴调临安因张浚之荐除为临安府教授,乾道三年赴临安上政论《千虑策》,乾道六年除为隆兴府奉新知县,乾道六年因虞允文之荐除为国子博士,淳熙元年除知漳州,淳熙四年除知常州,皆不在吉水,唯有隆兴二年至乾道二年因其父之病西归吉水及其父逝世为父丁忧与淳熙元年至三年养病期间,居于吉水,故此诗应作于此二时期其中之一。又《诚斋集(江湖集)卷二》有诗《甲申(隆兴二年)上元前闻家君不伏西归见梅有感二首》于本诗之前,《诚斋集(江湖集)卷三》有诗《丙戍(乾道二年)上元和昌英叔李花》于本诗之后,故此诗断然不可能作于淳熙元年至三年养病期间,而只能作于隆兴二年(一一六四)至乾道二年(一一六六),杨万里因其父之病西归吉水及其父逝世为父丁忧期间。
隆兴二年正月,杨万里因其父之病西归吉水。同年八月四日,杨万里之父逝世,杨万里开始了为期三年的丁父忧时期。在此之前,杨万里方才于绍兴二十四年进士及第,开始初次进入南宋官场,并由地方小吏一步步入职京城(因张浚之荐除为临安府教授),这正是一个读书人可以借机施展“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政治理想和实现个人价值的好时机。忽闻其父之病,出于孝道,不得已放弃大好机会,西归故里,这在政治上对于杨万里来说不吝于一个打击。同时,对于杨万里来说,其父之病,在亲情上对于杨万里也不吝于一个打击。然而西归故里吉水之后,同年八月杨万里之父的逝世对于杨万里来说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根据封建礼法的要求,父母之死皆应为之守孝三年,对于一个适才走上宦途不久,又有一定前途的读书人来说,这三年是极为艰难的,以前在官场上的一切都将归于破灭,一时前功尽弃,极易生出失意之感,对于杨万里来说更是这样。同时,杨万里之父的逝世在亲情上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古代讲求孝道,父母之死,特别是父亲之死,对于其子女来说是沉痛的,是失怙般的痛楚,这极易造成一种愁苦的心情。
在这般官场失意、亲人离去的愁苦心情中,却又是为友人送别之时,在三江小渡口,杨万里作了本诗。此诗前两句,作者简单描绘了三江小渡口周边的环境,营造了一种送别友人,依依不舍的氛围。后两句,作者直抒胸臆,使用比喻手法将“交情”比做“山溪渡”,并以自然界“风波”象征社会风浪,然后用“不管风波去又来”一句与首句“溪水将桥不复回”进行对比,深刻地表达了全诗的主旨。
巩顿首再拜,舍人先生:
去秋人还,蒙赐书及所撰先大父墓碑铭。反复观诵,感与惭并。夫铭志之著于世,义近于史,而亦有与史异者。盖史之于善恶,无所不书,而铭者,盖古之人有功德材行志义之美者,惧后世之不知,则必铭而见之。或纳于庙,或存于墓,一也。苟其人之恶,则于铭乎何有?此其所以与史异也。其辞之作,所以使死者无有所憾,生者得致其严。而善人喜于见传,则勇于自立;恶人无有所纪,则以愧而惧。至于通材达识,义烈节士,嘉言善状,皆见于篇,则足为后法。警劝之道,非近乎史,其将安近?
及世之衰,为人之子孙者,一欲褒扬其亲而不本乎理。故虽恶人,皆务勒铭,以夸后世。立言者既莫之拒而不为,又以其子孙之所请也,书其恶焉,则人情之所不得,于是乎铭始不实。后之作铭者,常观其人。苟托之非人,则书之非公与是,则不足以行世而传后。故千百年来,公卿大夫至于里巷之士,莫不有铭,而传者盖少。其故非他,托之非人,书之非公与是故也。
然则孰为其人而能尽公与是欤?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盖有道德者之于恶人,则不受而铭之,于众人则能辨焉。而人之行,有情善而迹非,有意奸而外淑,有善恶相悬而不可以实指,有实大于名,有名侈于实。犹之用人,非畜道德者,恶能辨之不惑,议之不徇?不惑不徇,则公且是矣。而其辞之不工,则世犹不传,于是又在其文章兼胜焉。故曰,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岂非然哉!
然畜道德而能文章者,虽或并世而有,亦或数十年或一二百年而有之。其传之难如此,其遇之难又如此。若先生之道德文章,固所谓数百年而有者也。先祖之言行卓卓,幸遇而得铭,其公与是,其传世行后无疑也。而世之学者,每观传记所书古人之事,至其所可感,则往往衋然不知涕之流落也,况其子孙也哉?况巩也哉?其追睎祖德而思所以传之之繇,则知先生推一赐于巩而及其三世。其感与报,宜若何而图之?
抑又思若巩之浅薄滞拙,而先生进之,先祖之屯蹶否塞以死,而先生显之,则世之魁闳豪杰不世出之士,其谁不愿进于门?潜遁幽抑之士,其谁不有望于世?善谁不为,而恶谁不愧以惧?为人之父祖者,孰不欲教其子孙?为人之子孙者,孰不欲宠荣其父祖?此数美者,一归于先生。既拜赐之辱,且敢进其所以然。所谕世族之次,敢不承教而加详焉?愧甚,不宣。巩再拜。
四月梅雨来,空山道弥左。城中故人寄尺书,闻君昨理将归舸。
言扶微疾强出送,有姊之丧行未可。徘徊中夜不成声,欲泣欲歌愁绝我。
生平忼慨好言诗,于君不敢轻为辞。生平孟浪颇自许,不敢君前多一语。
识深鉴洞既莫伦,烁古澄今目如炬。白头南北意何如,箧里羲爻一卷书。
潜思静玩日有得,天人至理匪玄虚。即今归卧江上庐,大江北去连淮徐。
中州地广气坦舒,渭河汴洛王者居。况君生长秦故墟,蟠溪卜猎逢老渔。
空同问道回帝车,六经所纪斯权舆。访古出入骑蹇驴,鞍傍挂酒燔枯鱼。
俯仰自得乐有馀,慎勿遗我音信疏。
春日黉宫花正开,宫前宫后锦成堆。如今南郡多桃李,尽是黄公种得来。
山穷水尽日西暮,老景无多罪无数。文逋笔债积如林,多半引年兼誉墓。
乖张名实笔清虚,破犯初篇成妄语。自甘拔舌入泥犁,不免刀山还剑树。
此身九死一可生,赖有羞惭及疑惧。同是世閒无智人,四大假合成幻身。
遭逢贤劫佛住世,使我得作伽蓝民。不耕不织不冻馁,无礼无义无尊亲。
白毫一分人天供,饕饕虚消不自重。何况重添粪上花,制锦徵诗耀徒众。
一时举国走若狂,狸奴白牯胡厮閧。头会箕敛通贤愚,香花得钱铙钹送。
舍曰欲之为之辞,高坐道场说春梦。世间寿者悉如斯,自称等觉原等痴。
小人之痴痴到骨,大人痴在毛与皮。学道年过七十一,腼颜空腹为人师。
身口意业忏不净,虚生浪死徒增悲。不须说著母难日,人命无常知未知。
借问东风春几许。芳草天涯,一霎飘红雨。怪底莺声啼不住。
翩翩凤子来何处。
南朝剩粉消金缕。瘦到纤腰,画也难描取。说著游仙应羡汝。
年年梦绕罗浮路。
北榭层基下,森森竹径幽。枝繁低拂盖,根密仅通流。
劲节轻环粉,狂鞭怒走虬。风霜胡可动,松柏乃吾俦。
箕斗澄晖缺月升,茅花夹毂雪中行。晓风凛凛寒城冷,濠里荷钱无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