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谊急于仕进被贬到长沙三年,班超离家万里才封了个定远侯。
这怎能比得上牵着白牛犊的巢父,饮水于清清的河流!
⑴《汉书》:贾谊为长沙傅,三年,有鵩鸟飞入谊舍,止于坐隅。谊既以谪居长沙,长沙卑湿,谊自伤悼,以为寿不得长,乃为赋以自广。
⑵《后汉书》:班超行诣相者,曰:“祭酒,布衣诸生耳,而当封侯万里之外。”超问其状,相者指曰:“生燕颔虎头,飞而食肉,此万里侯相也。”后使西域,西域五十余国悉皆纳质内属,封超为定远侯。
⑶《淮南子》:“宋人好善者家,无故黑牛生白犊。”
⑷《高士传》:许由,尧召为九州长,由不欲闻之。洗耳于颖滨。时其友巢父牵犊欲饮之,见由洗耳,问其故,对曰:“尧欲召我为九州长,恶闻其声,是故洗耳。”巢父曰:“子若处高岸深谷,人道不通,谁能见子?子故浮游,欲闻求其名誉,污吾犊口。”牵犊上流饮之。诗意谓仕宦而不得志如贾谊一流,得志如班超一流,皆羁旅异方,不如巢、许隐居独乐,安步田园之为善也,其旨深矣。
他在《乞归疏》中写道,“但愿生入玉门关”。“何如”、“饮水”两句用的是尧让君位于巢父和许由的典故。相传尧要把君位让给巢父,巢父拒绝接受;尧把君位再让给许由,许由听后跑到颖水边洗耳,认为耳朵听到这个消息受到了玷污。此时,巢父正好牵牛饮水,巢父听说许由洗耳的原因后,认为洗耳的水受到污染,牛也不能喝,于是把牛牵到上游去饮水。多清高脱俗的两个人!贾谊、班超一文一武,文有惊世鸿文,武有治国之功,但一个英年早逝,一个有家难回,这都是当官害了他们。许由、巢父不是没有君临天下的机会,更不是没有为官作长的素质,但他们都识透玄机,不入官场,不求功名,不沾利禄,无牵无挂,乐做田园之隐士,远避祸灾,逍遥自得,牵白犊饮清流,与贾谊、班超截然不同。李白终生都想从政,在此时似乎终于感悟到了。
无论写自己归隐,或者劝人退后致仕,大多缠结在深山烟霞、野水瞑迷之间,生活则亦渔亦樵,且吟且醉。本诗却是借历史作比照:或则才调绝伦而沉论不遇如贾谊;或则象少时便有“挟长风、破万里浪”的大志,虽博得封侯万里而终抱未能生归玉门的隐痛的班超;前者悒郁而早夭;后者虽勉尽天年而仍不免遗恨。这样看来,倒不如学古高士许由、巢父那样躬亲耕种,凿井自饮,高居清流,乐其生死。既不以形骸为役;也不让心神徒劳来得自在呢!——以太白自由解放的灵魂看,这恐怕也正是他一向笑傲王侯、卑视卿相的素怀吧!
从诗中“贾谊三年谪”来看,当亦白帝遇赦东归后在湖南盘桓期间所作,姑系于乾元二年(759)。该诗通过对贾谊、班超命运的对比,流露出李白晚年对出处进退的看法。
岳岳寒松表御书,新堂归到好悬车。身名似此真无愧,进退何人绰有余。
报国文章传后起,立朝风骨想当初。不因祖帐东门道,太息方烦比二疏。
雨断雪将堕,天低云可攀。谁穿东郭履,来款山阴关。
故人金公子,身窭心甚闲。道机久纯熟,世味饱险艰。
一杯不可缓,软此双脚顽。未忘膜外境,忽涌胸中山。
白眼槩六合,谁云书生孱。万类宅天壤,细观真市阛。
攫金掩醉眼,倚门眩朱颜。哀哉儿女态,今古可笑讪。
坐令一世豪,偃蹇栖茅菅。先生谈天舌,久挂屋壁间。
置之且默坐,观我无所还。纷纷造物机,颠倒转愚奸。
于我何所歉,莫叹箪瓢悭。
清樽泛流霞,一室生虚白。鹓雏栖高梧,空以腐鼠嚇。
县城背倚北原坡,南面通津古渭河。两岸夕阳青草渡,半篙春水白鸥波。
当年宫殿阿房阳,此地丘陵汉室多。欲向长途询往事,南山无语郁嵯峨。
适意行,安心坐,渴时饮,饥时餐,醉时歌,困来时就向莎茵卧。日月长,天地阔,闲快活!
旧酒投,新醅泼,老瓦盆边笑呵呵,共山僧野叟闲吟和。他出一对鸡,我出一个鹅,闲快活!
意马收,心猿锁,跳出红尘恶风波,槐阴午梦谁惊破?离了利名场,钻入安乐窝,闲快活!
南亩耕,东山卧,世态人情经历多,闲将往事思量过。贤的是他,愚的是我,争甚么?
中寿祇百年,三万六千日。逝者已如斯,因知来者疾。
一朝同蟪蛄,春秋更莫必。亲朋谁后彫,屈指十去七。
出门寡所欢,兀尔闭虚室。怀哉诵先民,世殊而揆一。
行即不能然,心实与之昵。无始观我生,萧然泯劳逸。
挂弓松,乃在咸州之本宫。云是圣祖手所植,尚馀三枝后庭中。
亭亭偃盖荫十亩,上有光怪干碧穹。龙拿虎蹲势欲腾,柯如苍玉根如桐。
雪峰山下驰马归,三尺乌号挂如虹。枝头袅袅上弦月,叶间瑟瑟带箭风。
南征北伐倚神器,乌喙剺面无全瞳。孤矢方徉数十载,天地清夷日域东。
威加宇内眷故乡,仙跸重来似旧丰。銮声兮哕哕,翠盖兮童童。
清阴芳草宴父老,《大风》之歌何沨沨。祥云常绕万年枝,古干扶疏立穹窿。
往岁岛夷犯大邦,兴王旧壤烟尘濛。敢以斧斤入宫树,龙鳞一片鲜血红。
忽然惊风掣地起,若有轰雷殷半空。群盗相顾尽兽骇,不觉叉手仍鞠躬。
树木尚为神灵护,枝叶皆与造化通。从此骄虏折凶图,咸识圣人树立雄。
苍髯屹然四百年,铁山扶桑相始终。呜呼!欲知当日栉沐功,须看金樻绛纱笼,中有十三羽箭一角弓。
庚申一之日,卧疴城南舍。霜雪正萧辰,凄迷夜复夜。
稚子愁不言,老妻但唶唶。人生各有涯,时至难更惜。
矧予拓落人,学道鲜蕴藉。生不应少微,死岂缘木稼。
既异处士怀,亦匪达官怕。嗒然天地中,随分沐大化。
一息此尚存,渊冰敢宽假。青灯自多情,照我书在架。
红樱桃下整乌云,春色枝头有几分。欲写芳情寄双蝶,数声禽语隔花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