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词的起二句,写淮上饮别后的情景。秦观厚意拳拳,自高邮相送,溯运河而上,经宝应至山阳,止于淮上,途程二百余里。临流帐饮,惜别依依。词人归卧船中,只听到淮水波声,如拍枕畔,不知不觉又天亮了。着一“晓”字,已暗示一夜睡得不宁贴。“隙月”,指船篷罅隙中所见之月。据王文诰《苏文忠公诗编注集成·总案》载,苏轼于冬至日抵山阳,十二月一日抵泗州。与秦观别时当在十一月底,所见之月是天亮前从东方升起不久的残月,故“窥人小”三字便形容真切。“无情汴水自东流,只载一船离恨向西州”,二语为集中名句。汴水一支自开封向东南流,经应天府(北宋之南京,今河南商丘)、宿州,于泗州入淮。苏轼此行,先由淮上抵泗州,然后溯汴水西行入应天府。流水无情,随着故人东去,而自己却载满一船离愁别恨,独向西行。“无情流水多情客”(《泛金船》),类似的意思,苏词中也有,而此词之佳,全“载一船离恨”一语。以水喻愁,前人多有,苏轼是词,则把愁恨物质化了,可以载船中,逆流而去。这个妙喻被后人竞相摹拟。李清照《武陵春》词:“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声名竟出苏词之上。
“西州”,龙榆生《东坡乐府笺》引傅注以为扬州,其实词中只是泛指西边的州郡,即东坡此行的目的地。
过片二句,追忆当年两人同游的情景。公元1079年(元丰二年),东坡自徐州徙知湖州,与秦观偕行,过无锡,游惠山,唱和甚乐;复会于松江,至吴兴,泊西观音院,遍游诸寺。词云“竹溪花浦曾同醉”,当指此时情事。“酒味”,指当日的欢聚;“泪”,谓别后的悲辛。是年端午后,秦观别东坡,赴会稽。七月,东坡因乌台诗案下诏狱,秦观闻讯,急渡江至吴兴询问消息。以后几年间,苏轼居黄州贬所,与秦观不复相见。“酒味多于泪”,当有感而发。末两句故作反语,足见真情。“风鉴”,指以风貌品评人物。吴处厚《青箱杂记》卷四:“风鉴一事,乃昔贤甄识人物拔擢贤才之所急。”东坡对秦观的赏拔,可谓不遗余力。公元1074年(熙宁七年),东坡得读秦观诗词,大为惊叹,遂结神交。三年后两人相见,过从甚欢。后屡次向王安石推荐秦观。可见文人高士之友谊实非常人可比。
这首词写于宋神宗元丰七年(1084年)冬。当时苏轼与秦观会面,而后在秦淮河上临别对饮。此词便是词人与秦观饮别后的有感之作。
下车式怒蛙,为爱蛙有气。秋风化为鹑,乃复有斗志。
丛丛槲叶边,身睨而视。虽非纪渻鸡,宛类浮图鸷。
因知气苟存,百变终不惴。斯人倘若斯,似可敌王忾。
云胡万夫特,甘受巾帼遗。鹑兮尔固微,或者宁不愧。
金碧山川,烟花世界,轻帆叶叶扬州。明月三分,二分此夕当头。
春风上下雷塘路,看珠帘、十里齐钩。好凝眸。鬓影眉痕,多少妆楼。
三生杜牧重来地,有酒杯长把,诗卷长留。红板桥边,凉萤飞过深秋。
玉人何处吹箫去,剩那江、一片清流。几生修。我欲它年,骑鹤来游。
短策吟烟,骄骢践渌,柔波十里如剪。一舸谁携,恰好径随花转。
乍唤侣、垂柳门边,更觅路、曲栏桥畔。消遣。向菱湾蓼溆,等闲寻遍。
况是澄湖涨满。傍岸觜沙唇,镜奁初展。银汉盈盈,可许浣纱人见。
带空翠、半角山孤,蘸秋影、数重天远。归晚。正冰绡索句,玉鞭须缓。
瑶琴宝瑟寂无声,只有寒螀柱下鸣。海月一轮通夕照,姮娥应悉此中情。
君不见连城璧碎不复完,平地水覆难再收。昔日弹冠取卿相,片言不合兴戈矛。
雷开被宠比干死,窦婴失势灌夫囚。道旁荆棘汝自力,进退惟谷心烦忧。
绰约春华岂久妍,青青松柏委山丘。君如念东门之黄犬,何如彼西域之青牛。
克昌光上烈,基圣穆西藩。崇仁高涉渭,积德被居原。
帝图张往迹,王业茂前尊。重芬德阳庙,罍庆寿陵园。
百灵光祖武,千年福孝孙。
江左风流继玉台,草堂祠畔又衔杯。欣逢寿老悬弧日,共迓元戎小队来。
川合东西凭想像,酒争滕薛互迟回。粲花妙舌生花笔,公本登高作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