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前两句将黄河的浊浪排天,以天上盼银河倒泻陪衬,极力描写它的险恶;后两句说人情的险恶更有甚于黄河浊浪,所以不应说黄河是畏途。这首诗运用反衬的手法极写对社会人生的认识,十分深刻,含感时伤世之情,发穷愁孤愤之音,诗格老成,笔力劲健。
前两句说人们一旦来到那一泻千里、气势磅礴的黄河岸边时,就不免被它那“倒泻银河”的神秘传说吓住。对这种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人,诗人是非常蔑视的。自然,横渡黄河是有一定危险的,但也只不过是承受“须臾”的“掀天浊浪”而已。在永恒的时间和空同里,人的生命也正如激流险峰中的一叶小舟:当生活的巨浪铺天盖地砸下来时,没人能够事先预见,也没人能知道这灾难会延续到何时。宋琬曾是位少有方名的诗人,早年便高中进士,为官时也颇多惠政,深得人民爱戴。却不想被人诬陷,以至于“立逮下狱”,“并系妻子”,在拘囚的三年中,又险遭不测之祸。这就难怪他会借“渡黄河”之题,发出“人间更有风涛险”的沉重叹息了。
后两句写黄河汹涌奔腾,古人不知其发源地,认为是天上的银河倒翻下来的,故有“黄河之水天上来”之说。它有掀天的浪涛,但是要渡过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惊涛骇浪的风险很短暂,一般都能渡过。真正的风险却是在人间。一般人在险恶的人间,习惯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豺狼横行、暗无天日、伤天害理、良心灭绝的生活,还不曾觉察到它的险恶,反而说黄河的险风恶浪才是最可怕的,不敢渡过。
宋琬认为诗人处穷困之境,心怀“幽忧”之情,自易“悲歌慷慨”。(《董阆石诗序》)黄河本是自然界之险途,但无论其“倒泻银河”也好,“掀天浊浪”也罢,在诗人眼中,与人生道路之充满尔虞我诈,相互倾轧相比,都微不足道。诗人以反衬的手法极写其对社会人生的认识,十分深刻,含感时伤世之情,发穷愁孤愤之音,诗格老成,笔力劲健,可见其诗风之一个侧面。
百鸟共戴凤,惟欲凤德昌。愿凤得其辅,咨尔孰可当。
百鸟告尔间,惟乌最灵长。乃呼鸟与鹊,将政庶鸟康。
乌时来佐凤,署置且非良。咸用所附己,欲同助翱翔。
以燕代鸿雁,传书识暄凉。鸲鸽代鹦鹉,剥舌说语详。
秃鸧代老鹤,乘轩事昂藏。野鹑代雄鸡,爪觜称擅场。
雀豹代雕鹗,搏击肃秋霜。蝙蝠尝入幕,捕蚊夜何忙。
老鸱啄臭腐,盘飞使游扬。鸺鹠与枭鵩,待以为非常。
一朝百鸟厌,谗乌出远方。乌伎亦止此,不敢恋凤傍。
养子颇似父,又贪噪豺狼。为鸟鸟不伏,兽肯为尔戕。
莫如且敛翮,休用苦不量。吉凶岂自了,人事亦交相。
凌晨登郁孤,南走韶阳道。封疆有申画,山川本怀抱。
公行度塞岭,残雪故未扫。高情无南北,反谓兹山小。
顷来我尝游,亦觉山媚好。前贤困远谪,我辈得幽讨。
两崖瞻欲眩,数树攀且绕。想公哦新诗,千骑转林杪。
衙冠候颜色,约束军声悄。韶阳古名郡,四十专城早。
重华已千岁,苍石在云表。鱼龙舞幽壑,遗韵盖可考。
以兹供抚玩,或可荐寿考。公馀亦时饮,未用绝芳醥。
行行布恩惠,正直神所保。
想百年,如一梦,几多时。妙希夷、只是些儿。诸公肯信,日常万物意无私。
住行坐卧真平等,应变真慈。
崇仙道,明仙理,通仙妙,谢仙师。在灵峰、闲采灵芝。
洞天清隐,周天十二坎迎离。三田功满朝元去,却蜕行尸。
买船何之之南雄,洞庭木落生秋风。大帆中流夹双橹,南望庾岭青丛丛。
禢郎去家五千里,白云日日山头起。浩荡春晖一寸心,深恩较比三湘水。
湘水有时尽,此恩何时忘。上堂进甘旨,下堂食槟榔。
槟榔可食鱼可脍,白发明年过吴会。长安桥边杨柳青,马上看花同一醉。
倚朱檐,渐垂缨似豆,莺嘴正偷含。珠唾脂匀,珊悬网碎,深夜圆映冰蟾。
倩纤指、楼阴细摘,误惊认、红染玉葱尖。檀口香销,青衣梦杳,歌老何戡。
因念长安人远,伴飞花清宴,瘦笋同拈。路熟斜街,盘分紫禁,何日遥寄筠篮。
料还记、鲥鱼乍上,数乡味、低唱望江南。只怕流光易去,兜剩春衫。
遄征徒已疲,安迈舟始忻。客程急日夜,惊澜骇崩奔。
篷心悦留止,升峦瞰高旻。海岱指间得,扬楚望中分。
洪河吞淮沚,岘口拱齐门。古石堕危壁,新沙亘高垠。
山川日已改,人代焉足云。丘坟但宿莽,碑版空残文。
伤心古往迹,感慨郁难陈。于焉任化轨,庶以豁忧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