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句“无限伤心夕照中”,表现了情景难分:默默无言的柳丝,低垂在斜阳的夕照中,仿佛在为凄凉的祖国,感到无限的伤痛。你看那往日的百花园中,只剩下了点残花败叶,只有那御沟里的流水,还在默默地流淌,纷乱无比的世事啊,是如此地变化多端,去年还是陈后主的内苑,今年又成了隋炀帝的深宫。“金沟御水自西东”一句,可以在李商隐的《曲江》一诗中找到渊源:“金舆不返倾城色,玉殿犹分下苑波”。作为处于唐王朝的覆灭已成必然趋势的晚唐时期的李商隐,同样也有着“世纪末的悲哀”,他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乐游原》)的慨叹,到了夏完淳,就变成“无限伤心”的泪滴了。这“昨岁陈宫,今岁隋宫”一语,和李商隐一样,借古喻今,寄寓着作者难以言尽的兴亡之叹。
下片着重抒情。“往事思量一晌空”:想想那悠悠往事,片刻之间都化成了片虚空。国破家亡,妻离子散,这是多么难以接受的事实。明亡后完淳父夏允彝,因抗清被执投水殉国,完淳因终日为复国大业奔走,年轻的妻子孤守空闺,白发的老母依门盼归。这国恨家仇,使年轻热血的词人已经无法自制了然而,客观却是“飞絮无情,依旧烟笼。长条短叶翠蒙蒙”:无情的飞絮,并不理会词人彻骨的伤痛,依旧如烟如雾地笼罩着柳树的长条短叶,它们生机蓬勃片苍翠。这真教他无法不产生“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辛弃疾《水龙吟》)的愤慨。然而,更伤心的是它们竟然“才过西风,又过东风”。对于西风东风,明朝清朝,似乎无动于衷。这结尾以极其质朴的语言,道出了如鲁迅先生所说的“出离愤怒了””正好相互呼应,完成了一个完整的思想回环。
整首词写得凄迷哀惋,寓家国之叹于写景咏物之中,情文相生,结处余慨不尽。
皇明严祀典,大孝极尊亲。太室躬临祼,先陵复遣臣。
九重颁命晓,一节渡江春。丰沛陵王地,枌榆旧社民。
骏奔祗事早,斋宿省躬频。殿阙风云盛,楸梧雨露新。
陈兵森虎豹,清道表麒麟。列岫天垂障,长淮地涌绅。
潜光腾白璧,盛德琢苍珉。闭匠嗟秦侈,除瘐识汉仁。
玄堂存秘器,玉座仰清尘。亿载灵如在,元正礼再申。
加笾时物备,奉俎大牲陈。祝嘏传多祚,余膰及众宾。
献酬神惠浃,醉饱圣恩均。风雪催归盖,江湖恋帝宸。
大郊期不远,言迈敢逡巡。
疑是皇英头上冠,漂流到海化巑岏。沉湘未闻当年事,且借南荒障倒澜。
垂杨匝地春如织,紫燕黄莺飞帖帖。裙腰绿尽湖上堤,一点星流草头疾。
鬓痕鞭影花光中,侧耳四蹄如有风。举头西望忽大笑,正值京华吹软红。
快意人生有如此,翩翩貌出佳公子。我愿相从薄笨车,千里之行共君始。
黟山迢递漫思家,如此明湖尽足夸。胜他席帽黄埃客,贪看长安一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