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的上片开篇两句没有写“红杏枝头春意闹”的芳菲春景,而是直说“风”、“雨”。东风轻拂着大地,几缕淡淡的云彩在天空飘荡。这两句里的“风”和“雨”,是全词的词眼,大好的春光就是在风雨中消逝的,领起了全篇词意。“水边台榭燕新归,一口香泥、湿带落花飞。”两句化用白居易《钱塘湖春行》中“谁家新燕啄春泥”的诗意。燕子才刚刚归来,还未来得及观赏芳菲春色,满树花朵却已经凋零,如此景象,词人不由产生满腔感慨、满腹愁绪。这里的“泥”承第二句“萧萧雨”,“落花”承第一句“东风荡飏”而来。燕子新归,而落红已经成阵,目睹这种景色,词人的感慨之情油然而生。
词的下片首句承上片“落花”,开始描写凋零的海棠。“海棠糁径铺香绣,依旧成春瘦。”在此词人虽然只取了海棠一种花来进行描写,但是读者从中仿佛还可以看到桃花、杏花、梨花……落红一地。当所有春花凋零并被泥土掩埋,也就没有什么春色可言。用“春瘦”来形容春色渐失十分形象传神,也是全词的主旨所在。春也如人一般,在万花凋零的满腹愁绪中逐渐消瘦,逐渐疲惫不堪。结尾两句“黄昏庭院柳啼鸦,记得那人、和月折梨花。”开始出现人的形象,画面也顿时变得更加丰富。
全词无一字说愁,却处处都透着愁绪。春天本是百花竞放、喧闹芳菲的季节,可是经历一场风雨后,凋零的花朵,衔泥的春燕,对月啼叫的乌鸦却让人顿感凄凉。花开花落虽是自然之理,却引发了敏感词人心中的无限愁绪,凄凉的其实不只是春色,也是词人因年华渐逝、壮志未酬而生的悲哀。词中的抑郁哀婉之气令读者读之不禁为作者坎坷的生平而动容。
诗卷随身四十年,忙时参得竹箄禅。而今投老湘西寺,卧看湘江水拍天。
乡关烟水三千里,客舍星霜一再周。臣子爱君无远近,斗牛箕野望神州。
广陵芍药真奇差,名与洛花相上天。洛花年来品格卑,所在随人趁高价。
接头著处骋新妍,轻去本根无顾藉。不论姚花与魏花,只供俗目陪妖姹。
广陵之花性绝高,得地不移归造化。大豪人力或强迁,费尽雍培无艳冶。
东君固是花之主,千苞万萼从荣谢。似矫东君泛爱心,枉杀春风不肯嫁。
遂令天下走香名,髣髴丹青竞誇诧。以此扬花较洛花,自合扬花推定霸。
其间绝色可粗陈,天工著意诚堪讶。仙家冠子镂红云,金线妆治无匹亚。
旋心体弱不胜枝,宝髻攲斜犹堕马。冰雪肌肤一缬斑,新试守宫明似赭。
双头两两最多情,象物更呈鞍面窊。楼子亭亭欠姿媚,特有怪状堪图写。
见者方知画不真,未见直疑传者诈。前贤大欲巧赋咏,片言未出心先怕。
天上人间少其比,不似馀芳资假借。我来淮海涉三春,三访龙兴旧僧舍。
问得龙兴好事僧,每岁看承不敢暇。后园栽植虽甚蕃,及见花成由取舍。
出群标致必惊人,方徙矮坛临大厦。客来只见轩槛前,国艳天姿相照射。
因知灵种本自然,须凭精识能陶冶。君子果有育材心,请视维扬种花者。
世有文章射雕手,我非其人空对酒。浮白常思椎博浪,悬弧终愧居蓬牖。
昨奉新诗快读时,天花灿烂五云驰。清思妙绪如泉涌,得句应嫌八叉迟。
丹心炯炯见衷曲,才调纵横不可束。小骥长鸣汗已红,新松作势霜犹绿。
停杯猛忆蓝塘道,缥缈飞楼迷海雾。剑履宵寒醉歌频,腰肢心碎霓裳舞。
衙役喧呼闹市头,三春骀荡似严秋。弃婴弱母终谁在,挥泪遗民何所投!
弱冠我亦投袂起,短兵接战笔阵里。七年驰骤赤旗风,夜夜梦饮珠江水。
归来喜比获万囷,往事如烟岂足陈。薄躬行健终无力,闭门惟与黄卷亲。
谁云交日浅,情真则已久。何必同怀乃手足,令尊吾师子吾友。
高才可使士衡服,早慧能令子安走。白云飞兮不可留,江水深兮浩浩流。
路迢迢兮千万里,愿与子兮永同舟!
性懒恒耽逸,身閒若避纷。当关学望气,载酒欲论文。
佳翰诚臻圣,新诗更轶群。枝栖欣不远,时冀挹高云。
天公下观戏鱼龙,分披惇物隳岱宗。尘沙欲枯罔象眼,酒醴难浇磊块胸。
会稽之南曰闽海,东行万里因雄风。二儿得邑古长乐,意拟分治三山中。
门张雀罗即我室,吊影不识求羊踪。担簦挟卷者谁氏,捉笔言诗有此公。
纷纷道旁皆苦李,辛酸交攻无复理。
入林初闻薝卜香,知味自觉醍醐美。今时杜陵见老人,他日汤休望吾子。
我观蓬壶才一水,桐柏罗浮相对起。
赤乌衔符得宝书,青鸟拂檐来报喜。君能无事如懒残,吾儿傥不惭张底。
春风二月杏花天,草欲成茵柳著棉。不是男儿好离别,争名恐后祖生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