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题中的“纵”字,不可轻易放过,表明了诗人游览的尽兴和满足。
起句平易流畅,直抒胸臆,诗人毫不掩饰对繁华的扬州城的赞叹。扬州城漫长的街道上,家家户户比肩而居,似乎并无特出之处。但打开想象,似乎摩肩接踵的人群,鳞次栉比的高楼,和各式各样的店铺,都一起涌到了眼帘。出语平淡,但是给读者留下了广阔的想象空间。
次句出现了三个意象:月、桥、神仙。共同营造了扬州城傍晚的秀美繁华,首句主要是针对白天繁华的扬州城,而夜晚,却别有一番风味。每到傍晚,扬州城的娱乐场所竞相热闹起来,到处彩灯高挂,妓女们争奇斗艳、逞技献巧,或吟诗,或唱曲,或跳舞,尽情地享受着美好的太平时光。天上的郎朗明月和华彩的人间灯火珠联璧合,交相辉映。
第三句“人生只合扬州死”,诗人笔锋一转,不写“生”而写“死”,如此美好的时光,诗人应该沉迷享乐还来不及,而诗人却想到“死”,初看似乎不近人情,细思方觉巧妙,其中寓含了诗人深深的眷念之情。诗人完全为扬州城的繁华所陶醉了,他已经舍不得离开这里,生的时候可以选择长居扬州,而死后也要葬在扬州。诗人以其设想之奇险而出人意料,读之令人拍案叫绝,惊叹不已。这句诗是全篇中之警策。“死”被写得活色生香,将扬州城令人神往的美写到极致。诗人用死事入诗,且又是诗人现身说法,造成了极为传神的夸张效果。
第三句为扬州景物传神,第四句则只是第三句的具体补充。“禅智山光好墓田”,禅智寺本隋炀帝故宫,既是炀帝故宫,其山光水色之秀美,自可想见。故宫遗址而作好墓田,全然诗家口吻。细玩诗意,除极赞扬州风物这层意思外,对隋炀帝亦或略带微讽。
此诗用夸张而又细腻的笔法,盛赞了扬州优美的风光,抒发了对扬州的喜爱之情。诗人用笔出语惊人,以死事入诗,表明喜欢之深与热爱之切。除极赞扬州风物外,此诗对隋炀帝奢靡误国亦略带讥讽,其中隐寓了人事之沧桑变化,造成了强烈的艺术效果。
一百五日风雨过,二十七种鲑菜悭。三年客里作寒食,得似今年身暂閒。
君不见鲁阳挥戈回白日,又不见耿恭拜井飞泉出。
精诚自古格皇天,如响应声非异术。长江鲤鱼龙伯臣,三十六鳞红锦匀。
枕丁尾丙宫渊沦,乘驾潮汐扶桑津。天怜孝子孝不匮,特敕水官宣德意。
玄冰跃出双赤鲩,顷刻寒谷生春温。之子高堂发如絮,每怀古人心是慕。
中庭凿池专种鱼,鱼行圉圉随陶朱。晨昏膳羞不远索,翠韭金橙绘肥白。
中妇奉飧少妇进,大儿登歌小儿拍。合欢花开庭草芳,忘忧花开池水光。
凌晨上马出门去,彩袖披拂金炉香。薄暮言归拜堂所,何况有鱼甘且旨。
忠孝由来同一轨,努力担台焕青史。
余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录毕,走送之,不敢稍逾约。以是人多以书假余,余因得遍观群书。既加冠,益慕圣贤之道,又患无硕师名人与游,尝趋百里外,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先达德隆望尊,门人弟子填其室,未尝稍降辞色。余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礼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复;俟其欣悦,则又请焉。故余虽愚,卒获有所闻。
当余之从师也,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至舍,四支僵劲不能动,媵人持汤沃灌,以衾拥覆,久而乃和。寓逆旅,主人日再食,无鲜肥滋味之享。同舍生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略无慕艳意,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盖余之勤且艰若此。
赵佗据越少凭资,一州之主秉鞭牧。值秦破灭始为王,因汉通符称岭服。
地连象桂总湟溪,境接长沙多暑燠。为号为名窃自殊,闻所未闻颇由陆。
高皇侧子重赐书,老夫故臣仍拜伏。两贤不并雄不俱,去黄去左如故屋。
四十九年抱孙居,九十三岁传家族。自胡及兴守汉条,樛后内通将内属。
吕嘉杀使路杨来,九郡初开南海幅。吁嗟粤吏尔何人,提封万里尽南澳。
东西威令及闽瓯,蛮夷大长胥臣仆。称帝自娱虽似蛙,犹胜中原苦竞鹿。
高月满席光,多露袭裳气。朱船莲叶芳,赤缆柳根暨。
起为清夜吟,远有太古意。南飞双白翎,沙头故无睡。
湿云寒走江天黑,篷底雨粗眠缩瑟。南宫诗梦久馍糊,一幅如逢图泼墨。
米家当日亦寄居,千秋桥侧诛茅初。翛闲堂邻甘露寺,傅莂应署颠人书。
轩窗致爽面龙湾,竟将海岳挽砚山。蟾蜍玉泪念故主,诵诗图笔心犹悭。
千金卖古烦妇驵,片石笏拜逢仙鬟。寅哥坐列商宝缋,巾箱五岳留人间。
我来借得书画舫,红桥九十恣来往。茶樯酒幔任相羊,麝煤鼠尾寄孤赏。
狂吟恍接七百年,六代青山喜无恙。当时快意崇宁年,书博士衔臣亲填。
牟驼冈石付劫火,宣和图画归云烟。惟有斯庵倚江水,零落秋风飞燕子。
天寒仿佛精灵归,白鹤一声横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