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是遭贬后触景感怀之作。诗中对被贬于岳阳的源中丞,表示怀念和同情,也是借怜贾谊贬谪长沙,以喻自己的遭贬谪。
首联写诗人为身边景物所触动,而想到贬于洞庭湖畔岳阳城友人,通过写江上浪烟来寄托对友人的思念之情。中间两联写诗人由夏口至鹦鹉洲一路的所见所闻。尾联为劝慰元中丞语,忧愤之语倾泻而出,以同情友人在政治上遭受打击的境遇作结,也是作者自己人生遭际的写照。全诗语言圆熟,意境开阔,结构紧密,是艺术上较成熟的作品。
首联写船到鹦鹉洲时所见江间水波不兴、烟霭一空的景象,并逗起诗人对远在洞庭瑚畔约源中丞的相思之情:鹦鹉洲所在的江面无风无浪又无云烟,我这个途经楚地的客子对你的相思渺然无边。上句是诗人灵想独辟出来约晶莹洁净的水界,也是诗人思念源中丞的一个绝美的环境。下句以正面抒情承之,直写勃然于心的相思之情比江水还要广阁。“益渺然”三字结合眼前景物,极为夸张地写出诗人的怀友之情与江水同趋合流的一种艺术妙境。行文亦作流水之势,一无挂碍。
颔联分写两地景物。上句写诗人回眸汉口所见的暮景,下句虚拟源中丞所在地——洞庭的浩渺水色。远眺汉口,夕阳西下,暮归的鸟儿斜着翅膀渡过江去;作者遥想洞庭湖,秋水浩森,鼓涨到远方,似与远不可测的天边连在一起。在构图上更切近画理:颔联是工对,但形成了浑然一体的富于远势的图景,夕阳飞鸟着一“斜”字,画龙点睛,那暮色中斜飞的江鸟,似乎牵引着诗人的愁思,顺着秋波,与洞庭相连,而一个“远”字更使那愁思由一点而荡溢为浩渺无际。一近景。一远景;一实写,一虚拟,创造了极富张力、饶有空间感的“形”。一个身在汀洲心驰洞庭的诗人形象隐约其间,他的心已由此地(鹦鹉洲)飞越到彼地(洞庭湖)了。笔力清爽,情思渺远。结构上,上下两句似无联系,但这种切割空间的手法正好造成诗人凝眸飞鸟、思接远方的艺术空白,诗人的相思之情充盈激荡于其中。
颈联转折到眼前见闻口诗人在自家的小船上,怀思久之,不知不觉时间由夕阳西下推移到夜色沉沉的晚间。从与汀洲隔江相对背靠龟山的汉阳城里传来令人寒栗的号角声;一棵孤树下临大江,诗人的行船泊在沉沉夜色中,融没在浩渺的江面上。这一联因感情由上文的激扬陡转为低抑,所以这里所写的景物亦呈现出孤独凄寒的特征。城曰“孤”,角日“寒”,树日“独”,都是诗人特定心境物化出典的另一种自然风貌。此次诗人被贬载痛南行的悲苦,置身异地的孤独情怀以及由号角传出的战乱气息,均借景物淡然映出口情景互藏其宅,是此联的妙处所在。
尾联自然而然地结出诗旨,用贾谊之典,含蓄地表示了对源中丞此贬的不平,而“古今怜”三字,更不仅表达了这事件是一种历史性的悲剧,而且隐含了自己曾遭贬南巴的同病相怜之感。
全诗是向友人遥寄相思和暗诉心中隐痛的,感情绵邀而凝重,语言整饰而流畅。特别是中间两联,落笔于景,而暗关乎情,情景融浃,相为珀芥,自是中国古典抒情诗的正道。
勋业今从镜里休,箧中空有敝貂裘。死灰那复飞扬意,惠许深惭不易酬。
春风满城开笑颜,使君明当出游山。东州山川北佳丽,凌云耀日季孟间。
紫丝步障元不要,飞槛层栏一凭眺。岁丰民乐征调宽,挟四老仙共舒啸。
使君吟肩李杜齐,落笔便觉三山低。招来倦客同赓载,韵险令我窘见挤。
烟霞风月无疆界,不忧寒具油侵坏。寄谢摩诘休苦心,使君诗是有声画。
苾刍闻香十年已,尝有寄缄乌有里。秪从人家诵卷轴,千里何殊相晤语。
云萍踪迹不可呼,眼外之人疑老矣。今年秋暑我床榻,脾病困顿未能理。
黄昏短刺堕枕前,不倩人扶揽衣起。吹灯相照见瘦玉,人与清诗正堪儗。
僧中此老古或有,超然已觉今维此。翻经石上月纷纷,半是微哦细吟耳。
我持此癖七十年,满地江湖俟知己。传杯夜屋破蚊蚋,且略无生谈赋比。
杭州官府尚多贤,当面参寥惜无与。脚縢之下自有地,不作窗蜂苦钻纸。
斯文有契属老境,频往频来自伊始。白头接膝无百年,人生岁月如流水。
解䌫惠山下,问道荆溪程。荆溪百里遥,兰桨荡空明。
沿湖好青山,宛转送我行。惠山甫见辞,阳山复来迎。
东西夹画船,依依亦多情。忽然互回合,隐若百雉城。
西南豁中断,太湖渺然平。范蠡辞越相,此口云所经。
怀贤不可见,临流濯长缨。画船箫鼓荡春晴,一路青山送我行。
分付舟人行莫急,看山犹自未分明。
羽林千骑拥旌旄,六出飞花点绣袍。玄武旂翻香雾暖,苍龙阙倚卿云高。
蓬莱御气浮春树,泰畤祠光绚露桃。天陛两曾分祼献,独惭无颂拟王褒。
闲斋人静日方中,想见先生睡思浓。只么赏情殊有味,趁衙杂沓任黄蜂。
杂蕊映南庭,庭中光景媚。可怜枝上花,早得春风意。
春风复有情,拂幔且开楹。开楹开碧烟,拂幔拂垂莲。
偏使红花散,飘飏落眼前。眼前多无况,参差郁可望。
珠绳翡翠帷,绮幕芙蓉帐。香烟出窗里,落日斜阶上。
日影去迟迟,节华咸在兹。桃花红若点,柳叶乱如丝。
丝条转暮光,影落暮阴长。春燕双双舞,春心处处扬。
酒满心聊足,萱枝愁不忘。
琴心非佛亦非仙,座下弦歌万二千。一瓣香中谁会得,要须灵刹散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