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片描绘侍妓或歌妓的小脚步态。“审美理想渗透于审美感受之中,主宰着一定民族、一定时代、一定阶级的审美趣味、风尚和趋向。。”苏轼写作该词所带的审美倾向也不例外。“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特写侍妓或歌妓轻飘的步姿。莲上“承步”,“罗袜凌波”,如洛水女神飘在水面上。中国古代爱恋民歌就是承袭这种小脚美的审美观来吟咏“莲承步”,“罗袜凌波”的。“只见舞回风,都无行处踪”,特写轻飘的舞姿。正因为脚小舞起来就显得轻盈多了。飞舞起来如“回风”一般,且不留下脚印。对于这种迅疾轻盈的舞姿,苏轼是带着赞美的态度来评判的。
下片描叙侍妓或歌妓的小脚的痛苦与慰藉。“偷穿宫样稳,并立双趺困”,描写侍妓或歌妓缠足所带来的痛苦。即是暗暗地想换穿宫廷贵夫人鞋,合适是合适,但不能并立站起来,走路更困难。宋代这种残忍的缠足审美观,使很多妇女痛苦一生,苏轼毫不回避地披露了这种痛苦与困难。“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纤妙是指人们以习惯的审美观为准绳,脚是缠得越小越“纤妙”。“说应难”,意思是用语言难以表达。“须从掌上看”,反映了苏轼虽然反对妇女缠足,但是存在着时代的局限性与审美上的局限性。
该词是苏轼站在欣赏的角度和批判的立场上,通过写侍妓、歌妓,披露缠足给妇女带来痛苦,对北宋社会这一陋习表示不满。该词有些庸俗,近乎游戏文字,不完全是 “恶谑、恶趣”之词。
八饮还惊饮量过,疏狂成癖竟如何。纵然痛饮珍珠酒,为却愁怀愁转多。
先大父侧室,姓章氏,明崇祯丙子十一月二十七日生。年十八来归,逾年,生女子一人,不育。又十余年,而大父卒。先大母钱氏。大母早岁无子,大父因娶章大家。三年,大母生吾父,而章大家卒无出。大家生寒族,年少,又无出,及大父卒,家人趣之使行,大家则慷慨号恸不食。时吾父才八岁,童然在侧,大家挽吾父跪大母前,泣曰:“妾即去,如此小弱何?”大母曰:“若能志夫子之志,亦吾所荷也。”于是与大母同处四十余年,年八十一而卒。
大家事大母尽礼,大母亦善遇之,终身无间言。櫆幼时,犹及事大母。值清夜,大母倚帘帷坐,櫆侍在侧,大母念往事,忽泪落。櫆见大母垂泪,问何故,大母叹曰:“予不幸,汝祖中道弃予,汝祖没时,汝父才八岁。”回首见章大家在室,因指谓櫆曰:“汝父幼孤,以养以诲,俾至成人,以得有今日,章大家之力为多。汝年及长,则必无忘章大家。”时虽稚昧,见言之哀,亦知从旁泣。
大家自大父卒,遂表明。目虽无见,而操作不辍,槐七岁,与伯兄、仲兄从塾师在外庭读书。每隆冬,阴风积雪,或夜分始归,僮奴皆睡去,独大家煨炉以待。闻叩门,即应声策杖扶壁行,启门,且执手问曰:“书若熟否?先生曾朴责否?”即应以书熟,未曾朴责,乃喜。
大家垂白,吾家益贫,衣食不足以养,而大家之晚节更苦。呜呼!其可痛也夫。
空其中,硕其腹,以瓦为之代箧椟。上开狭孔容一钱,鬻向儿曹作私蓄。
入窍虽易出窍难,抱持把玩从翻覆。不劳费扃钥,不须防厮仆。
但嗟器易盈,满便遭敲扑。锵然一掷落纷纷,青蚨遍地如撒菽。
黄童快意白叟笑,终岁积来不盈掬。金穴底深深,铜山高矗矗。
既足遗子孙,兼之瞻亲族。戋戋能几何,曾不给饘粥。
小儿作计良足嗤,壮夫谋生虑宜熟。我曾四方事奔走,蝇头也共人逐逐。
囊漏宁余润笔资,舌耕讵有逢年福。当时误信太白言,千金散尽还来复。
人生由命匪由他,韩子至论今方服。枉羡金满籯,空买愁千斛。
宁甘壁立贫,不效穷途哭。万卷从来敌百城,且收残编充败簏。
认参差茅屋,宛转疏篱,村小画秋意。唤酒邀邻话,斜阳淡,低棚同认晴翠。
懒蟾泻水,渐数丛、香雾筛碎。恁重看、瓠叶萧疏处,自横卧烟际。
黄竹依墙扶起。似旧藤零落,芳架垂紫。休问相思约,江南路、西风都换花事。
露华暗洗。待夜凉、罗袖新试。怕霜印柴门,蛩语断梦难记。
东阁梅残,落红万点。柳丝风绕黄金线。画檐双燕舞翩跹,年年窥社来庭院。
粉箨初成,梨花始艳。遥天别雁愁无限。萋萋芳草总销魂,参商隔面难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