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来贫困实堪嗟”,说是“实可哀叹”,实际上哀叹的意味不足,嘲弄的色彩极浓。“寒气偏归我一家”,上帝如此不公平,已于自怨自艾中,透出自我嘲讽之情,随后又推出一个形象鲜明,让人啼笑皆非的比喻:“无被夜眠牵破絮,浑如孤鹤入芦花。”诗人晚年独处犹如“孤鹤”,破絮灿然如“芦花”,老人拥破絮独卧,简直“浑如孤鹤入芦花”。可谓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了。
显然,此诗的最大特点在于:谐趣。谐趣是人类最普遍的美感活动,因此也最富社会性。《文心雕龙》:“谐隐”篇释“谐”:“谐之言皆也,辞浅会俗,皆悦笑也”,即是着重谐的社会性。俗俚之人喜欢“谐”,高雅之士也不能与“谐”完全绝缘,所以,诗的阶趣有雅俗共赏之妙。诗最忌打油与轻薄, 因此,诗是最不易“谐”的。有的诗诙谐成趣,臻于诗的胜境;有的谐而无趣,流于诗的瑕疵。林古度这首诗就是“寓庄于谐”,使二者达到了完美的统一。首先,它在形象选择上是有深意的。把孤身比作“孤鹤”,以显其品德,气节之高尚。鹤的志行高洁,既不同于燕雀之龌龊。又迥异于枭鸟的暴戾。林古度这只“孤鹤”,尽管“老来贫困”,“寒气”逼人,但矢志不移,不为所屈,这又显其民族气节的坚贞和乐观精神,这些极其庄重的内容是令人钦佩的。然而,在表现上它采用了诙谐、幽默的语言形式。鹤不是配以青松,而是杂以芦花,老人拥破被败絮而卧,“浑如孤鹤入芦花”,这就给涛带来了十分隽永的谐趣。表面上滑稽,骨子里沉痛,表面上幽默,内里出之于至性深情。生活是复杂的,感情的存在形式和表现形式也有各种形态。同是悲哀不一定都痛哭流涕。悲哀时可能笑,快乐时也可能哭。有人倾诉苦难声泪俱下,痛不欲生,有人却把困苦拿来消遣,或愤世嫉俗,或更加坚定、乐观。林古度以幽默的语言,运用解嘲的手法表现他的贫困生活,从而使其坚贞的气节,乐观的精神,沉痛的感情,诙谐的态度达到完美的统一,诗篇大有谐趣,引人感奋无穷。
传派传宗我替羞,作家各自一风流。黄陈篱下休安脚,陶谢行前更出头。
忽惊骑吏叩柴荆,厚禄移书访死生。今日犹迟傅岩雨,前身端是谢宣城。
解包兔颖霜盈把,试墨山泉月一泓。老里苦吟翻作拙,撚须枉断两三茎。
青山何岧岧,白云自超超。云山日在望,开门两相高。
既喜山静止,还爱云飘飘。秀色可揽结,吾其陟山椒。
谁筑高台势半倾,昔人犹慕好贤名。天于白日自今古,士与黄金随重轻。
返照又兼飞鸟没,残霞时傍断虹明。萧萧易水知何地,登眺惟深感慨情。
八月摘山梨,九月摘山菊。菊芳可代飧,梨酸可克腹。
软枣紫葡萄,牵蔓亦簇簇。莫取献王公,聊可缀幽谷。
蜀雨巫云不碍山,使君亲度万重关。秋花尚惜芙蓉锦,川路频驱横石顽。
拄笏独临飞鸟上,写诗多寄翠微间。金乌踏遍行台柏,骢马遥归十二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