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运笔如运帚,纵横阖辟应心手。痴奴运帚如运斤,旋风落地飏轻尘。
人生贵贱各有务,莫笑痴奴无用处。昨夜三更风打门,雪花欺我衣裳单。
袖中两手冻欲裂,朝来作字成丑拙。抛书拥彗下阶除,十步一跌中踟蹰。
痴奴知我主人老,相劝雪深休草草。先生有事当服劳,长者抓枝须我曹。
受我手中敝苕帚,两脚未行先学走。一埽再埽大地平,三番四覆天宇清。
自誇我亦有能事,何必主人擅文字。毫端珠玉不禁寒,纸上风云冻欲乾。
小人苕帚有机用,左之右之随定动。不似管城老秃翁,花发梦中还说梦。
丈夫天地皆吾事,迂野谁呼送别歌。病里我真徒白首,此中君自有黄河。
经纶虽许我功妙,疏凿其如水性何。肯许司空容及此,禹功千丈倘重磨。
一双皎皎瑶台鹤,欲飞不飞如有约。老去长存万里心,碧天冲破秋寥廓。
每一招之鹤自来,鹤虽不语心颜开。呼儿洗之复更洗,本来洁白无纤埃。
一鹤先飞松顶立,若与主人高下揖。世上纷纷那得知,主人亦是瑶台客。
还留一鹤临清泉,若有所思衣飘然。记向瑶台曾洗过,已经一别三千年。
虽无一尊酒,送君万里行。慷慨发浩唱,聊以表中情。
中情不可道,心焉惄如捣。鼎鼎百年内,子壮余亦老。
努力迅前途,誓言永相保。蒲柳先秋零,引分就枯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