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首联领起“持鳌赏桂”,重点却在写人的狂态;颌联紧承“兴欲狂”而来;颈联回到吃蟹上来,续写吃蟹人的狂态;尾联顺着上联之势,融汇宋人苏轼的赋意诗境,以自喻的口吻,为自己的贪馋狂态辩解,并结束全诗。全诗首尾照应,中间二联对仗工稳,且语带双关,句句咏蟹,又句句写人,咏物与言志抒怀关合紧密,写来情性率真,自然地流露了贾宝玉的思想性格。
首联领起“持鳌赏桂”,重点却在写人的狂态。首句说出在阴凉的桂花树下这一环境中持鳌,心境是欢快的,因此诗中着一“喜”字,点出人物心情。次句写出持螯人的两个细节:“泼醋擂姜”,把吃蟹人的粗狂戏耍之态生动真切地表现了出来。这已不是一般的“喜”了,因此诗以“兴欲狂”落在首联。诗的开头,富有生活情趣,“狂”字为全诗定下了基调。
颌联紧承“兴欲狂”而来。“饕餮王孙应有酒”补足“兴欲狂”之意,以酒助兴。此联不但语极豪爽,更兼语带双关。“饕餮王孙”承上而来,显然是以此自比,“横行公子”又与它相对,表面是咏蟹,实是以蟹自喻;表面是说蟹无肝肠却得了个“横行公子”的恶号,实是宝玉借以回答世人对自己的妄评。这就无异于在说,自已之所以行为无所忌惮,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自己腹无孔孟之道,对仕途之路毫无意兴、无动于衷的缘故。咏物诗,无非是托物抒怀。宝玉如此赞扬螃蟹的“横行无忌”,并以此自况,且感情如此激烈,大有“行为偏解性乖张,哪管世人诽谤”的味道,在世人看来,确实是够“狂”的了。
颈联回到吃蟹上来,续写吃蟹人的狂态。诗不明言吃蟹人之狂,只用具体生动的形象说话,写吃蟹人忘了一切顾忌,读者自能体会吃蟹人为饱口腹而贪吃的情态。
尾联顺着上联之势,融汇宋人苏轼的赋意诗境,以自喻的口吻,为自己的贪馋狂态辩解,并结束全诗。苏东坡在《老饕赋》中,曾用铺张的笔法嘲笑一个贪馋忙吃的老饕;在《初到黄州》诗中亦云:“自笑平生为口忙,老来事业称荒唐”。宝玉搬出“坡仙”来,还说螃蟹生来就是“为世人美口腹”的,生活情趣熠然而出,读来不禁怡然而笑。他只自嘲而绝不虚伪矫饰,其处世为人之道,不亦昭然乎。
全诗以“持鳌赏桂”开头,为自己的贪馋狂态辩解,以自嘲作结,首尾照应。中间二联对仗工稳,且语带双关,句句咏蟹,又句句写人,咏物与言志抒怀关合紧密,写来情性率真,自然地流露了自己的思想性格。这也就无怪乎林黛玉要对它大加赞扬,说“你那个很好,比方才的菊花诗还好”,并要他留着给人看看。
玉潭月色冽以清,石室千里犹典刑。何人遗我双玉瓶,武夷先生翰林卿。
约束风雨驱雷霆,长鲸夜吸川为倾。明朝风止醉不醒,扁舟径度君山青。
英雄日已老,颜色难长好。昔为张子房,今作商山皓。
吾将终罗浮,服食惟朱草。何以被四肢,蝴蝶大如箕。
小翅为下裳,大翅为上衣。何以作栖宿,十围笼兖竹。
一节为一房,两节为一屋。何以为俦侣,麻姑与玉女。
作使五色禽,纷纷炼珠黍。何以充羽觞,玄碧酒如浆。
饮之一呼吸,水露皆生香。有友金吾子,家在丰湖埃。
吾令两瀑布,流出桃花蕊。桃蕊是丹砂,君餐兼露华。
复有蝙蝠好,双栖芭蕉花。千年白如雪,红者如朝霞。
赠子白复红,佩之衣带中。能令男女媚,相爱长相同。
白以佩吾子,红以佩昭容。黄帝昔成仙,其术惟房中。
素女为之师,浮丘为之宫。真人在玄牝,出入如虚空。
日月一相摩,光彩成青童。吾慕鲁女生,翩翩骑白龙。
仙成上太华,毛女千人从。君今有窈窕,左右争芙蓉。
我亦容成子,大道在其躬。相将且驻年,紫髓而方瞳。
时来建勋伐,乃追太保公。
童子摘松枝,敲冰煮白石。万里天风来,吹作珊瑚赤。
连逢七十二重山,芝朮潜通小有天。自笑何须仙者笑,未忘轩冕顾金钱。
春宵曲宴通兰房,亭亭玉树生夜光。绣幕遮风银烛定,纷纷妓乐俱成行。
中有燕姬善楚舞,当场可以掌中举。翩跹喜曳鲛人绡,柔弱才胜翡翠羽。
应节依歌不自持,疾徐宛转能擅奇。明珠盘里相错落,惊鸿天外来差池。
徊翔素腕飞香雪,虚空屡顿凌波袜。五尺芙渠摇绿波,一片轻云荡明月。
颦容慢睇如有情,步摇条脱断续鸣。公子歌谣惟燕燕,佳人名字只卿卿。
舞罢低回整金凤,矜娇顾影嫌钗重。羞称十五嫁王昌,登墙三载曾窥宋。
漫将长袖拂芳尘,自是行云行雨身。恍惚高唐梦中见,敢云平视甄夫人。
信国不可为,偷生岂能久。止水与叠山,只争死先后。
若云袁夏甫,时地皆非偶。得正而毙矣,庶几全所受。
寻常送客不曾悲,送尔停杯惜别离。作倅正当山水郡,致身真负圣明时。
百年富贵非吾愿,前辈风流是汝师。涉世久知才有用,岂同侪叔众嫌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