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的开头“欲别”二字,紧扣题中“别离”,同时也为以下人物的言行点明背景。“牵郎衣”的主语自然是诗中的女主人公,她之所以要“牵郎衣”,主要是为了使“欲别”将行的丈夫能暂停片刻,听一听她诉说自己的心里话;另外,从这急切、娇憨的动作中,也流露出女主人公对丈夫的依恋亲密之情。
女主人公一边牵着郎衣,一边娇憨地问:“郎今到何处”?在一般情况下,千言万语都该在临行之前说过了,至少也不会等到“欲别”之际才问“到何处”,这似乎不合常规。但是,联系第四句来看,便可知道使她忐忑不安的并不是不知“到何处”的问题,而是担心他去 “临邛”,那才是她真正急于要说而又一直难于启齿的话。“郎今到何处”,问得多余,却又问得巧妙。
第三句宕开一笔,转到归期,按照常情,该是盼郎早归,然而她却偏说“不恨”。这个“不恨”,联系到第四句中诗人引用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典故,便可知她是怕男主人公去觅新欢。可见“不恨归来迟”,隐含着女子痛苦的真情,“不恨”,不是反语,也不是矫情,而是真情,是愿以两地相思的痛苦赢得彼此永远相爱的真情,她先如此真诚地让一步,献上一颗深情诚挚的心,最后再道出那难以启齿的希望和请求 “莫向临邛去”。其用心之良苦,可谓“诗从肺腑出,出则愁肺腑”(苏轼《读孟东野诗》)。
诗的前三句拐弯抹角,都是为了引出第四句,第四句才是“谜底”,才是全诗的出发点和归宿,只有抓住它才能真正地领会前三句,咀嚼出全诗的情韵。
诗人用这种回环婉曲、欲进先退、摇曳生情的笔触,熟练而又细腻地刻画出女主人公在希求美满爱情生活的同时又隐含着忧虑不安的心理,并从这个矛盾之中显示了她的坚贞诚挚、隐忍克制的品格。全诗言简意丰,隽永深厚,耐人寻味。
岁暮凄然风雨夜。小鼎微兰麝。窗纸印瓶梅,旧事心头,辗转浑无藉。
荧荧灯火蜗牛舍。金粟开还谢。寒漏促铜壶,被烬薰篝,好梦凭谁借。
书堂三十楹,列坐尽横经。朴学传家久,乡山照眼青。
劈池栽石笋,裂幔出风霆。绝忆阴厓北,春浓霰亦零。
雨来深睡添,风过激涛泻。无计遣程悠,只此销愁惹。
北窗未有期,扁舟聊焉且。欹枕恣流中,鼓腹随康野。
青山结善邻,云霄庇广厦。寤寐矢弗谖,昼夜真不舍。
劳生叹奔驰,兹缘良艰假。时从一体变,方知万事扯。
恍惚妙玄门,于徐饶至冶。种种百年尘,于斯归砾瓦。
一卧破三春,安知春欲夏。日月尚非忧,而况浮云者。
所求思为无,先觉心欲寡。千代羲皇上,百代蒙漆下。
漠漠许神交,栩栩一臂把。葛天有遗民,惟我或是也。
奉报富春姑。休要随余。而今非妇亦非夫。各自修完真面目,脱免三涂。
炼气莫教粗。上下宽舒。绵绵似有却如无。个里灵童调引动,得赴仙都。
黄鹤矶头捲雪涛,孝廉舟稳载时髦。故庐先垄归心切,慈母难兄别思劳。
千里莼羹宜具馔,三秋菊酒称题糕。到家正及登高会,潇洒谁同白苧袍。
安见山林士,拥膝对岩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