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赠别的风俗始于汉人而盛于唐人。《三辅黄图》载,汉人送客至灞桥,往往折柳赠别。传为李白所作的《忆秦娥·箫声咽》“年年柳色,灞陵伤别”,即指此事。这首诗虽未指明地点,从诗意看,写的大概也是灞陵折柳赠别的事。
诗的开头两句在读者面前展现了这样的场景:初春,水边(可能指长安灞水之畔)的杨柳,低垂着像酒曲那样微黄的长条。一对离人将要在这里分手,行者驻马,伸手接过送者刚折下的柳条,说一声:“烦君折一枝!”此情此景,俨然是一幅“灞陵送别图”。
末两句“惟有春风最相惜,殷勤更向手中吹”,就语气看,似乎是行者代手中的柳枝立言。在柳枝看来,此时此地,万物之中只有春风最相爱惜,虽是被折下,握在行人手中,春风还是殷勤地吹拂着,可谓深情款款。柳枝被折下来,离开了根本,犹如行人将别。所以行者借折柳自喻,而将送行者比作春风。这层意思正是“烦君折一枝”所表现的感情之情的深化和发展。诗人巧妙地以春风和柳枝的关系来比喻送者和行者的关系,生动贴切,新颖别致。
这首诗是从行者的角度来写,在行者眼里看来,春风吹柳似有“相惜”之意与“殷勤”之态,仿佛就是前来送行的友人。这是一种十分动情的联想和幻觉,行者把自己的感情渗透到物象之中,本来是无情的东西,看去也变得有情了。这种化无情之物为有情之物的手法,常用于中国古典诗歌中,如唐元稹《第三岁日咏春风凭杨员外寄长安柳》云“三日春风已有情,拂人头面稍怜轻。”宋刘攽《新晴》诗曰:“惟有南风旧相识,偷开门户又翻书。”都是移情于物,中国古代文学评论称为“物色带情”(《文镜秘府论·南·论文意》)。这不是一般的拟人化,不是使物的自然形态服从人的主观精神,成了人的象征,而是让人的主观感情移入物的自然形态,保持物的客观形象,达到物我同一的境地。
末两句之所以耐人寻味,主要是因为采用了巧妙的比喻和物色带情的艺术手法,这正是此诗的成功之处。
玉镜明湖春水绿,君乘星轺向滇蜀。接幰清风豁瘴烟,摇笔高吟振空谷。
碧鸡金马我尝游,写韵遥岑海上楼。披云不得随双屐,此日相逢谈九丘。
珠玉照人惭我老,薢茩开樽郎倾倒。岣嵝遥瞻翠霭颠,峨嵋近指青霞杪。
紫河车金光草便,欲相携访蓬岛百。年良会苦蹉跎江,上题襟别思多石。
扇洞门,恒不锁,期君乘兴一来过。
凤城春、燕市酒,才唱阳关引。怪无端、风雪里,传来消息悲哽。
临歧催赋,白海棠词,此意已凄清。翰墨留题,苏完两字谶先定。
我本吟毫枯冷,不是张三影。朝竹屋,暮梅溪,凭君助我清兴。
棕榈仙馆,花犯新词,此后有谁赓。掷笔凄然,空斋暮色暝。
大车盘盘牵不住,小车碌碌推还去。上阪下阪碌千回,不离太行山侧路。
吴盐蜀米塞满箱,乌犍耳湿筋力强。商人重货不畏虎,饭牛夜夜宿车傍。
妻孥不须念行旅,橐中有金皆乐土。星餐露栉逐队行,但愿利多无所苦。
道傍往来多折轴,谁人肯戒前车覆。
百年行过半,兀坐对红扉。白发无拘束,黄金有是非。
吏人随鸟散,奴子汲泉归。嗤笑从渠会,余心终不违。
此世不移动,彼世不改变。当处发生,随处灭尽。阿呵呵,见不见,秋风一阵来,落叶两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