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先说自己老了:“白发被两鬓,肌肤不复实。”这两句写老相写得好,特别是后一句说自己肌肤松弛也不再丰满了,这话少见有人道出。后面是写儿子不中用:“虽有五男儿,总不好纸笔。”总写一笔五个儿子不喜读书,不求上进。下面分写:“阿舒已二八,懒惰故无匹。”阿舒是老大,十六岁了,而懒惰无比。“阿宣行志学,而不爱文术。”阿宣是老二,行将十五岁了,就是不爱学写文章。这里语意双关,到了“志学”的年龄而不志于学。“雍端年十三,不识六与七。”雍、端两个孩子都十三岁了,但不识数,六与七都数不过来。“通子垂九龄,但觅梨与栗。”通子是老五,快九岁了,只知贪吃,不知其它。“垂”与前“行”义同,都是将近的意思。按,这里用了“孔融让梨”的典故。《后汉书·孔融传》注引孔融家传,谓孔融四岁时就知让梨。而阿通九岁了却是如此,可见蠢笨。作者将儿子一一数落了一番后,感到很失望,说“天运苟如此,且进杯中物。”这两句意思是:假若天意真给了他这些不肖子,那也没有办法,还是喝酒吧。
这首诗写得很有趣。关于它的用意,后代的两个大诗人有很不相同的理解。一个是杜甫,一个是黄庭坚。杜甫的意见是认为《责子》此诗是在批评儿子不求上进,而黄庭坚予以否认。诗题为“责子”,诗中确实有对诸子责备的意思,作者另有《命子》诗及《与子俨等疏》,对诸子为学、为人是有着严格的要求的。陶渊明虽弃绝仕途,但并不意味着脱离社会、脱离文明、放弃对子女教育的责任,他还有种种常人之情,对子女成器与否的挂虑,就是常情之一。杜甫是从这个意义上理解此诗的。但是,杜甫的理解又未免太认真、太着实了些。批评是有的,但诗的语句是诙谐的,作者不是板着面孔在教训,而是出以戏谑之笔,又显出一种慈祥、爱怜的神情。可以说,儿子的缺点都是被夸大了的,漫画化了的,在叙说中又采用了一些有趣的修辞手法,体现出作者下笔时的那种又好气、又好笑的心情。这是带着笑意的批评,是老人的舐犊情深。这样看来,黄庭坚的体会又是颇为精妙的。
用诗来描写儿女情态,首见左思《娇女诗》,唐代不少诗人都写有这方面作品,陶渊明起了推波助澜作用。这对诗歌题材的扩大及日常化是有不可低估的意义的。
君尝手校舆地图,上下千载铅黄朱。斯人魁磊岂假此,愿见尅复东西都。
胸中远略指诸掌,表里拄腹撑肠书。深知祸起取幽蓟,颇觉气王吞青徐。
眼看僭伪忽亡灭,逆党未足劳诛锄。万方助顺事可卜,火运要是穹苍扶。
兴衰拨乱戴真主,会扫氛祲开云衢。于今荆淮付诸将,控带川陜襟江湖。
傥能倒用进筑法,更许世袭宏规模。两河境土不难办,狡寇胆落游魂孤。
古今徒闻作戎首,中国礼义终如初。公家自有中兴相,雅意泰阶光六符。
难兄难弟实间出,直欲并驾仍齐驱。承明入谒一见决,三迁故事登元枢。
整顿乾坤赖公等,我病只合山林居。残年正尔甚易与,不过二顷邻一区。
平生故人半廊庙,老僧何患无门徒。与君痛饮遽成别,努力强饭供时须。
男儿富贵亦细事,否泰相反分贤愚。酒酣起舞莫作恶,行矣自爱千金躯。
本朝再造旧基业,速拯涂炭疲氓苏。勿令毫发有遗恨,文章尔雅华国犹其馀。
先生可是爱吾庐,来往邻庵几闰馀。柏下竟开千岁室,竹间犹插万签书。
悲凉共识临风处,游戏谁知落笔初。寄语山灵勤守护,莫将题柱比相如。
天生神骏宛马雄,一扫凡马千群空。?云蹑电惊飞虹,骞腾倏忽追无踪。
吾师纵控组舞工,朝秣夕饮东华东。咫尺上与天阊通,年年侍从披云鬃。
虎胸彗尾骨格丰,志决千里将毋同。解骖脱赠谊独隆,得得满马皆春风。
紫薇郎官退自公,鞭丝帽影花濛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