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的上阕看似平淡,然而有些地方也颇见精巧。如首句的“隔”字,既交代了室内枕屏、薰炉与绣帷间的位置,更使人生出一种人去楼空、远隔天涯的联想。第三句,杏花明月用来作为春秋季节的特征,并且用拟人的手法赋予它们人的感知,点明只有杏花明月深知作者的相思之苦。这样写,的确为词的意境增添了一分落寞与惆怅。
词的下阕构意佳妙。代为设想爱姬已逝,却不愿信其逝,故着一问句,愈见其恍惚哀恸之态。下面两句更妙,旧日的欢情只有在新梦中重现,正当缠绵悱恻之际,忽然醒来,惟有“枕障薰炉隔绣帷”,此时的悲哀之情可想而知。但作者到此意犹未足,再着力添上一笔,醒来之时,正值黄昏,画帘低垂,雨声沥沥,真是到了“此恨绵绵无绝期”的境界。古人曾说,词起结最难,而结尤难于起,如这首词的结句,不仅为全词增添了画意诗情,并且给人留下了极为丰富的想象余地,真是所谓词家本色,故能打动悼亡者之心。
纵观全词,词的上片先写悼亡、相思之情,枕障、薰炉、绣帷依然如故,但物在人非。面对有情之物,悼亡之人仿佛看到了昔日爱姬。遐想当年,他与爱姬情之融融,爱之切切。深情所系,爱姬逝去的两年之中,每日情思袅袅,过往的回忆使他无法忘怀,不禁邀请春花、明月与之共语。因这情,花知、月知、天知、地知,如此深切的感情确实哀婉动人。下片写梦中相会,情到深处,悼亡人竟不信爱姬已逝,上天入地苦苦寻觅,但都成空,只好在梦乡重温旧情,而这往日的欢乐,又仿佛别添几分新鲜。这新鲜,是经年之后爱情的一种升华。全词写得真切、自然、哀婉动人。
北风吹来燕山雪,十万王师方浴铁。风缠熊虎灵旗静,冻合蛟龙宝刀折。
何人夜缚吴元济,我欲从之九原隔。东南固自王气胜,西北那忧阵云结。
岂无祖逖去誓江,已有辛毗来仗节。
不眠苦夜永,待旦情徬徨。传闻虏渡河,羽书达明光。
前锋已陷敌,大将堕马亡。健卒三万人,一朝血沙场。
孤城若累卵,覆车且相望。天子为动色,群议纷蜩螗。
司马出守边,元戎将启行。当时画战守,经抚何参商。
曾闻右战者,未战已仆僵。至今庙堂间,莫知谁否臧。
嗟余孱书生,隐忧岂敢忘。十年策不售,何由叫阖阊。
委贽未分明,幸可商行藏。一命亦致身,将母或不遑。
促装招吾友,归耕烟水乡。
君恩重如山,又若海水深。臣躯等一羽,承之讵能任。
薄才误蒙收任使,三载微劳何足齿。玉音颁赐过褒嘉,上及双亲下妻子。
恩从天上降,明同日月光。幽明思报苦无策,但祝圣寿齐天长。
更愿儿与孙,尽为犬与马。为犬守宫墙,为马清塞野。
边尘不动内廷安,方遂区区感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