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犹瓶矣。观瓶之居,居井之眉。处高临深,动而近危。酒醪不入口,臧水满怀。不得左右,牵于纆徽。一旦叀礙,为瓽所轠。身提黄泉,骨肉为泥。自用如此,不如鸱夷。
鸱夷滑稽,腹大如壶。尽日盛酒,人复借酤。常为国器,讬于属车。出入两宫,经营公家。由是言之,酒何过乎?
《酒箴》短小精悍,是典型的状物小赋,而寄寓深远。在后世的小赋中起了示范的作用。全篇只在开头“子犹瓶矣”一句,点明作者的意图是在借器喻人,其余全部描叙两种盛器的命运遭逢,语近旨远,十分隽永。
全文分两个部分:前面写打水陶罐,后面写盛酒皮囊,看似调侃之作,实在借物抒怀:那朴实无华的水瓶,常遭危害,那浑浑噩噩的酒袋,却自得其乐。作者通过对这两种器具的迥异遭遇,抨击了当时社会的不合理现象。幽默、讽刺、愤世嫉俗都在这一篇极富有幽默情趣的文章中表现出来了。读来既饶有兴味,又让人颇有心得,反讽的语言表达的是一种人世间的某种真谛。
水是自然的、无色的、透明的,装水的瓶子也朴实无华,可是,装水的瓶子却容易碎,用它放到井里去盛水,一不小心就会碰在井壁的砖石上,变得粉身碎骨。然而酒就完全不一样,酒是有色的、浑浊的、不透明的,装酒的器具也与水瓶完全不一样,表面上看来有点滑稽可笑,可是它肚大腹如壶,尽管整天整天地往里边装东西,却总是装不满,那就是装酒的皮袋,然而这种东西却深受人们的喜欢,成为国家的重要器具,经常随从皇帝的车马出游,出入于皇帝和皇后的宫门,在官府进而穿行无阻。
水瓶在文章中喻指心地纯明,不会吹牛拍马,不会阿谀奉承的人。朴实无华、心地善良的人也是这样,他装不下浑浊的东西,他也经不起碰撞,在复杂的社会权力网中,也容易碰得粉身碎骨。而酒囊则喻指社会上那些善于投机钻营、逢迎拍马、不顾廉耻、黑心肠厚脸皮的人们。越是浑浊的地方,他们越能生存,越是充满权力争斗的地方,他们越能升官发财。这是对社会上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的逼真刻画和辛辣讽刺。
这篇文章把人世间的两种人物写惟妙惟肖,借物以喻人,寓嘲讽和讥笑于形象之中,寓深刻的社会哲理于幽默诙谐之中,文笔犀利,思考冷峻,哲理隽水,充分体现了杨雄既才学满腹又仕途坎坷的人生体味,也蕴涵着杨雄不满当时的社会政治又不愿同流合污的思想意向。
谁把羊裘与醉披,故人心事不相违。狂奴今夜知何处,月冷风凄未肯归。
儿能忍渴留佳酝,我亦开包得快梨。自笑初无泥可洗,颓然还得醉如泥。
金山南临裂帛湖,荒陵十里鸺鹠呼。夺门事往二百载,行人过此犹欷歔。
红墙剥尽古瓦落,莓苔溜雨生铜铺。老松离立色枯槁,但穴虫蚁馀根株。
菆涂龙輴礼本杀,矧乃劫火经樵苏。咫尺天寿云气接,抔土独葬西山隅。
洪宣老臣稍凋丧,国成一旦归刑馀。勃鞮之问史所贬,讵有宦寺干征诛!
黄沙惨淡鼓声死,万乘一掷成累俘。国有君矣社稷重,孙申谋郑无差殊。
白登城南翠华返,钱塘司马功难诬。纷纷南渡议和战,乃知计左非良图。
同寅之占信奇中,朝衣东市嗟何辜?剑南归来西内闭,唐家父子输厩奴。
处人骨肉事非易,子臧季札今则无。功罪千秋有特笔,九鼎一发须人扶。
谥同泉鸠理太酷,纪年犹幸无革除。裁令流水良亦足,宁论玉匣还珠襦。
欲落不落夕阳下,吊古且复留斯须。残碑灭没牛砺角,石玃横卧苍髯须。
君臣一代尽宿草,雍门太息当何如?
兽名曰熊本逸才,啬夫教之驯若孩。开槛当街作险戏,寻橦旋筵能千回。
负戴蹲跠时䀡睒,忽然逸出渠亦敢。啬夫当之作人立,嗟尔勇气终坎壈。
问云初教本无法,祇是豚蹄趁饥乏。说似连营饱食人,努力边头厉戈甲。
采采不盈襜,幽芳逐微步。欲为公子裳,敢谓行多露。
司隶章临市不惊,铙歌声里庆升平。只今蒟酱仍通贡,合挽银河洗甲兵。
陶上居何蚤,芳名与愿违。象筹时入市,卷帙向斜扉。
万里虚言远,三年但不飞。龙山读书处,何日始来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