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头两句交待自己与苏州的因缘。平平叙事,颇有民歌风味。读来似乎是庆幸自己因王程之便而得游赏吴中佳胜,实际上却是为下文翻出感慨作势。“王程”二字已微露端倪。
“半世三江五湖掉,十年四泊百花洲”。杨万里于1154(绍兴二十年)中进士,初授赣州司户,继调永州零陵萃,以后历任内外官职,奔走于江湖间,到写这首诗时,已经半世(指一个人的半生)之多;十来年间,因主程所经,曾四次泊舟于百花洲畔。这一联用秀朗工整之笔概括了自己的漂泊羁旅的生活,其中含有身世之感,但调子并不沉重,毋宁说还带有一点悠然自赏的意味。从眼前的胜游回顾半世以来的行踪,从眼前的百花洲联想到所历的三江五湖,时间、空间都延伸扩大了。这一联在对仗上句法上有两个明显的特点,一是多用数目字成对,如“半”对“十”“三”对“四”“五”对“百”;二是上下句的句法并不同(下句的“泊”是动词,与上句的“江”为名词不同,五湖棹与百花洲也有所不同,平仄也不调)。这样一种对仗,表现出诗人的巧思,具有一种轻快流利、拗折错落的美感。
“岸傍杨柳都相识,眼底云山苦见留。”颈联承“四泊百花洲”突出自己对这一带风物的熟悉。明明是诗人认得岸旁杨柳、依恋眼底云山,却故意将景物拟人化,从对面写来,说成是岸旁杨柳都认得自己,眼底云山也依依挽留。这样写,既饶情致,又不落套。诗人对此间风物的深情也更进一层地得到表现,运用移情于物的手法,诗人将主观的情感移到事物上,反过来有用被感染的事物衬托主观情绪,使物我合一,浑然一体。
“莫怨孤舟无定处,此身自是一孤舟。”尾联承“半世三江五湖棹”从眼前泊岸的孤舟兴感,说别再埋怨孤舟漂泊不定,将自己载往三江五湖,要知道,自己原就是一只不系的孤舟。上句先放开一步,下句却透过一层,揭示了事情的底蕴。这个结尾,将“四泊百花洲”所引起的感触与联想凝聚到一点上:身如孤舟,漂泊无定,从而点明了全诗的主旨。
断腕高松氏,歌者良纷纷。四坐且勿喧,听代保郎言。
保郎家江户,事在明治前。少小无所知,但念知己恩。
藩法时方酷,义父抱深冤。狱急待自杀,营救穷百端。
俱死犹不解,智竭惟有身。探怀出白刃,霜光蚀我魂。
低回语左臂,全归愧难全。断者不复续,今日与汝分。
欲下齿牙断,神鬼啼右边。谁知父母躯,彼此乃相残。
一挥何时落,昏绝耳不闻。俄然视白日,岂意犹生存。
收我刀如风,涤我血翻盆。修书仍函腕,驰献辞悲酸。
义父幸得白,残躯越中年。支体已不痛,沈痛在心肝。
卖药溷市人,忏悔向世尊。众生有疾苦,莫似我艰辛。
大清黎公来,遗我以古文。李公尤慷慨,陈义高青天。
保郎身见在,保郎名已传。会有义士知,热泪坠衣巾。
人生历情劫,忧患深相缠。本心要不昧,君子或见怜。
保郎骨可朽,义士泪不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