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词,上片以景衬情,下片则描绘人物时蕴情会意。全篇借春风杨柳绘写浓春美景,衬比香阁女子的绰约风姿,曲传离思别意,景与情谐,物与人合,宛转含蓄,情致缠绵。词中化用金昌绪的《春怨》和王昌龄的《闺怨》诗,但有神无迹,如轻霜溶水,泯融无痕。诗词都写到莺声惊梦生恼,春柳触发怨情,但诗中闺妇听莺声而小庭追打,见柳色而直说悔意,明朗爽利,感情真切;词里的香阁女子却只是浓睡不起,宿妆不整,娴静温婉,含而不露。二者相比,感情表现上有隐显曲直之别,声情口吻上有坦露含蓄之殊,语言上有质朴明快和清丽优雅之异,意趣、韵味也自判然不同。
上片起笔“东风杨柳欲青青,烟淡雨初晴”先绘出一幅如画春景:东风吹温送暖,催引生机;杨柳因春风吹拂而萌发春意,虽未青青成阴,却染得人满眼春色;柳丝纤细,柳烟疏淡,似有若无,自有一种迷蒙意态;一番春雨初霁之后,柳色显得倍加清新,翠意撩人,秀色可餐。这两句将春风、春柳,春雨、春晴,编织一起,色彩明媚,春意盎然,令人心醉神迷。
“恼他香阁浓睡,撩乱有啼莺”二句,词意陡生顿挫。面对烂漫春光,不是览景生欢,而是意趣索寞,“香阁浓睡”,情态异常。着一“恼”字,既是贯下,也暗暗承上。上两句描绘春景,是为了衬示香阁女子的怨思,即以乐景而反衬哀情,从而形成鲜明对比,把离情怨思烘托得更加强烈。由于人物内心状态的异常,观景亦有异常之感:春色娱人,莺声悦耳,是常情;而春色恼人,闻莺心烦,则是变态。词中香阁女子所以对春色视而不见,恹恹无绪,黯黯思睡,听到莺声却生恼恨,实际是因春感怀,睹景伤情。莺声惊睡,也许还惊破了好梦。
下片“眉叶细,舞腰轻,宿妆成”为人物描写。眉叶、舞腰,既是咏柳,也是写人,杨柳枝叶的纤细袅娜,女子眉腰的秀美窈窕,词人生花妙笔的晕染下,相互叠印复合。柳如美人,美人似柳,形象隽丽,比喻贴切,既写出柳的风神,也显出人的韵致。“宿妆”,隔夜未整的残妆。词里的“宿妆成”,是指香阁浓睡的女子醒来,无心梳洗,懒于修饰。此处虽不明白言情,而从“宿妆”不整的容态中自然溢露出一种难以言传的幽怨。结拍“一春芳意、三月和风,牵系人情”三句正面点示题旨。
“一春芳意”与“三月和风”为对偶句,同是“牵系人情”的景物。这三句意思是:柳芽茁长的春意,萦拂柳条的春风,以及柳枝上的莺啼,柳树间的烟锁,无不牵系着闺中人的情思。“牵系”二字,切柳丝。全篇明以柳起,暗以柳结,中间所及,关涉到柳,联想古诗词中常用的柳的内涵自知“人情”为何。
全词着意描写浓春烟景中,巧妙地将杨柳的丝缕和人物的纷乱心绪牵连绾合,衬写出香闺女子的春怨,情景交融,别具风情。
君不见将军台阁龙图张,何人画牛司马堂。十牛战角垂其耳,挂之中堂见者喜。
风林烟草恣牧放,水涉沙眠无触觗。黄犍黑牯觔肉真,司马堂中安用此。
岂知此物公所珍,展画似对桃林春。高亭青松拂赤日,南山白日消黄尘。
攻驹不羡三千牝,考牧还歌九十犉。尚书况登本兵部,天营十二屯貔虎。
南征北伐运筹策,破虏擒戎在樽俎。已看神武藉经纶,要使苍生有环堵。
苍生十年望苏息,海内荒城久荆棘。犁锄未慰三农心,输挽空嗟万夫力。
我知明公分主忧,坐清寇盗安王侯。沙场之地皆田畴,尽却战马归耕牛。
君不见中堂此图日张挂,丹青照耀麒麟画。
居山元是此山人,似我山居日日新。莫笑浮生无定止,但逢好石足乡邻。
弟弟弟,弟兄骨肉原同气。鹡鸰急难且相呼,鸿雁翱翔无失序。
屡雨不濡土,凉风兹已秋。不知今岁事,定获几分收。
日籴每怀虑,岁馀当逭忧。题诗才纸尾,又起望云头。
醉歌寒食夜,花照武陵溪。吟钵聊先击,诗筒更远提。
影随春色动,芳与国香齐。玉节重来赏,僧窗觅旧题。
五花云散紫电光,絷维未许飞龙骧。垂头欲就圉人饮,渴乌作势吞银潢。
长安画史擅笔力,万里猛气收毫芒。羽人乘风倦鞍勒,一笑收拾藏巾箱。
世人不识真骕骦,顾影尚尔分骊黄。放鹤峰前有遗意,神骏政可誇支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