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可分为两层。前四句一连使用了三个典故。“借箸”,用张良的故事。不仅用来代“筹划”一词,而且含有将元载比作张良的意思,从而表明诗人对他的推重。“衣冠就东市”,是用晁错的故事。意在说明元载的主张和遭遇与晁错颇为相似,暗示元载留心边事,有经营的策略。杜牧用晁错来作比较,表现出对晁错的推重和惋惜。“忽遗弓剑”采用黄帝乘龙升仙的传说,借指宪宗之死,并暗指宪宗喜好神仙,求长生之术。这里,诗人对宪宗被宦官所杀采取了委婉的说法,流露出对他猝然逝世的叹惋。以上全用叙述,不着议论,但诗人对河湟迟迟不能收复的感慨却溢于言表。
后四句用强烈的对照描写,表达了诗人鲜明的爱憎。河湟百姓尽管身着异族服装,“牧羊驱马”,处境十分艰难屈辱,但他们的心并没有被征服,白发丹心,永为汉臣。至于统治者,诗人不用直接描写的手法,而是抓住那些富贵闲人陶醉于原先从河湟传入京城的轻歌曼舞这样一个细节,便将他们的醉生梦死之态揭露得淋漓尽致。
这首诗的写法有两个特点。一是用典故影射时事。元载、宪宗、张良、晁错、苏武等皆已作古,而其故事各具内涵。二是转折和对比。前四句在意思上即为两组转折,突出壮志难酬的历史遗憾;后四句是将白发丹心的汉臣与沉迷歌舞的“闲人”对比,这里的“闲人”又与前四句中有安边之志的元载、宪宗形成对比。全诗寄寓了很深的讽刺含义。
这首诗的前四句叙元载、宪宗事,采用分承的方法,第三句承首句,第四句承次句。这样写不仅加强了慨叹的语气,而且显得跌宕有致。第三联正面写河湟百姓的浩然正气。“虽”和“尽”两个虚字用得极好,一抑一扬,笔势拗峭劲健。最后一联却又不直抒胸臆,而是将满腔抑郁不平之气故意以旷达幽默的语气表达出来,不仅加强了讽刺的力量,而且使全诗显得抑扬顿挫,余味无穷。这首诗,写得劲健而不枯直,阔大而显深沉,正如明代杨慎《升庵诗话》所说:“律诗至晚唐,李义山而下,惟杜牧之为最。宋人评其诗豪而艳,宕而丽,于律诗中特寓拗峭,以矫时弊。”这首《河湟》鲜明地体现出这种艺术特色。
山行前后有光辉,扑扑浮岚翠染衣。直到仙洲奇绝处,昼寒亭下玉龙飞。
枸杞生庭中,秋至花始开。衔杯与之对,悠然有远怀。
轻云任往还,与心了无乖。有诗常高歌,无山亦高栖。
天地亦云广,焉能随涂泥。流俗性所遌,还问心所谐。
思路各有熟,习惯成行迷。吾行犹未远,吾驾尚可回。
烂柯山上阵云低,太末城南月晕齐。飞檄直临彭岛外,纤尘不动浙江西。
战袍血溅盘雕鹘,雄剑霜寒淬鸊鹈。半壁东南功不细,天书频下武都泥。
契师画得梅中趣,急水溪头印月时。昨夜卧披今起看,自宜重坼向南枝。
空庭肃秋气,一叶最先飞。众叶皆不顾,孤客暂相依。
曾受日光照,融和露复滋。鸣禽争上下,繁阴覆阶墀。
谁能当此际,返念树上时。御苑芳菲尽,何况托根微。
飘零固其分,污泥安敢辞。寄语树上叶,千年长在枝。
七洞天深还别洞,白云摇手向西行。到时笑与山灵道,已许罗浮作友生。
红衣落尽暗香残,相见时难别亦难。
弱水蓬莱三万里,碧桃何处更骖鸾。
曾是先朝画省郎,江湖白首荷恩光。即看宝带浑如旧,不绾南阳召父章。
烈烈北风,汤汤横波,大船乘危小船覆,公独不涉留山阿。
赤鳅鬐,黑龙尾,长鲸峨峨撑白齿,偶一触之命如纸。
滟滪云深自有堆,海门黑月元无底。我昔见公南浦之龙沙,知公作亭非不华。
上砻翠石凿户牖,下列琴策开烟霞。客如流云酒如海,枣已如瓜菊堪采。
醉歌白雪扬清风,独立东南三十载。历观古贤达,孰不恋閒居。
后有栗里之陶氏,前有东门之二疏。公乎公乎又何羡乎鼎食而禄秩,驷马而高车。
登公亭,酌公酒,风波于公果何有。酌公酒,听我歌,风波风波奈我何。
飞龙开口日晖晖,放鹤亭前路不迷。谩说支郎林下少,未缘神骏眼中稀。
繁霜著树榴房拆,危石悬藤瓠子肥。看遍吴中好山色,太湖明月棹船归。
男儿不能杀贼立功牖下老,陶土沈埋空草草。雁塞龙堆边月寒,广牧英名迹如扫。
马革归魂破庙存,士女犹谈曹太保。噫嘻太保心似铁,仗剑秦关眼流血。
有明末造半尘土,誓挽日车回覆辙。发迹始辽左,转毂经河汾。
虫沙卷地地无色,忠义薄天天不闻。咄哉南原役,争传太保死。
城上白旗悬,貔貅因封豕。横矛跃马突飞出,一鼓幺么歼水涘。
首功三万六千六,大树将军徒尔尔。南箕贝锦太纷呶,荐牍枉劳张御史。
惟闻士民语,军中有一曹。威名满天下,西贼心胆摇。
尔时大曹小曹并烜赫,直与韩范功同高。湫头镇前大星殒,援绝粮空势齑粉。
太保请行目眦烈,生戴吾头愧延颈。靴刀巷战血淋漓,白日无光照幽愤,从此中原事尽非,君王手诏泪沾衣。
鸰原憔悴忻州失,驹齿摧残杏岭围。一门碧血流青史,九十九泉空落晖。
吁嗟乎!松山哀,梅花岭,前代忠奸久同尽。二臣档子尚烟销,百战奇功更灰冷。
云中遗裔近衰微,栌栱荒凉秋草肥。何当旧史南狐笔,重写关西破贼碑。
清明节,天意晓来和。正喜乍晴晴不久,愁他欲雨雨偏多。
佳节惜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