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写景抒怀的小词。上片写景:有清溪,霜风,山月,还有山月下随风飘动的流云。一个“咽”字,传出了“清溪”哽哽咽咽的声音;用个“洗”字,好像山头月是被“霜风”有意识地“洗”出来的,这个“洗”字,也使山月更加皎洁。山高月小,霜风斜峭,再配上哽咽的流水,给人以如置空谷,如饮冰泉之感。“霜风”句中,暗藏一个“云”字:无云则山月自明,无须霜风之“洗”。换句话说,山月既须霜风“洗”而后出,则月下必有云遮。这样上片结句中“云归”、“云别”出现就不显突兀。迎、送的主语是“山月”,一迎一送,写出了月下白云舒卷飘动的生动形象。“云归”、“云别”两句,又将“霜风”的“风”字暗暗包容句中。云归云别,烘云托月,使皎洁的山月,更见皎洁。上片写景如画,幽静深美。着一“咽”字,以动衬静,更觉其静。
下片,词人触景生情,怀念帝乡之感油然而生。从“凌歊”一词看,李之仪写这首词的时候,盖太平州编管之中。“凌歊”,即凌歊台,因山而筑,南朝宋孝武帝曾登此台,并筑离宫于此,遗址位于今当涂县西,为当地名胜。李之仪在姑溪时,思想上是苦闷而消极的,且僻居荒隅,远离朝廷,更见悲苦。但从结句的“双阙”看,词人仍未忘朝廷。“双阙”,古代宫门前两边供瞭望用的楼,代指帝王的住所。作者把国事系于心头,盼望朝廷下诏起用,故“望断”云云,即是这种心情的形象反映。“天际”一词,暗示了词人盼望帝京之切;而“音尘绝”则可见词人的失望与怅惘。
这首词词史上有其特定意义。词题明确揭出“用太白韵”,是为和宋初《忆秦娥》而作。李之仪是北宋人,与苏轼同时代,写这首词的时候,是崇宁三年(1104)前后,距离李白卒年(762)已经过去340年之久,这首和词,全依佚名作者《忆秦娥》韵,可见当时这首词已流传比较普遍,但说其为李太白所作,则甚为不妥。李白的诗歌名篇在整个唐朝流传极为广泛,即使是一首很普通的七绝,都有大量记载,而忆秦娥,在整个唐人的典籍中,没有一处记载。有专家认为,李白的诗歌由于散佚的缘故,十去七八,未收入忆秦娥情有可原。但这点早已被胡适先生彻底否决了。事实上,整个盛唐,根本没有一首词流传下来!像菩萨蛮这样的词牌是在中唐(李白死后)才产生的,忆秦娥则连中唐都没有记载!现代某些不负责任的专家总爱说一些“《菩萨蛮》《教坊记·曲名表》及敦煌曲均有此调名,李白在开元、天宝时依调作词完全有可能。”之类的话,而且还借此希冀证明《忆秦娥》也为李白所创。似乎忘却了胡适在《词的起源》一文中对《教坊记》做的具体考察:《教坊记》中曲调多为“后人随时添加”,因此“不可用来考证盛唐教坊有无某种曲调”,《辞源》(合订本)释“教坊记”条“唐崔令钦撰。一卷。记述唐代教坊制度、轶闻及曲调来源等,以开元时事为多,并录教坊大曲杂曲名三百二十四本。今通行本皆据《说郛》,有所删削,已非全书。”《辞海》(缩印本)说《教坊记》“书约成于宝应元年(762)后。”阴法鲁即认为此书“可能经过后人订补”。因此《教坊记》有曲名,并不能说明开元时已有此调名。
文襄化去我其鱼,满地疲癃九死馀。永某旧恩骄众鼠,宋公新术诳群狙。
空闻庙貌旧君实,又恐人言赋子虚。愿见丹青一挥泪,更将遗爱壁间书。
渭南万里,三载携琴,人诵廉洁。为葬慈亲,归卧溪山别业。
道场勿辞高士吊,哀来时涌丹徒血。苦思君,又蹉跎相失,暮秋时节。
游望冷、蔷薇洞口,丝竹萧条,远过前哲。兔苑鸡场,还揽旧时英杰。
草暖吟成樊水调,花飞梦散华池雪。听西堂,几何时,又鸣蜻蛚。
忆别何期十九年,愁肠几度梦魂牵。谁知意外停征马,恰得京华续旧缘。
我有同声偶,宛彼天南隅。十年旷色笑,万里违音书。
坐逢越方人,跪问今何如。方修南华义,闭迹重楼居。
重楼何缥缈,回架名山隅。星月宿雕槛,虹霞带绮疏。
云门列遥障,剡水周前渠。冥韬寡谈宴,遐眺多讴歈。
违哉旷士怀,自执环中枢。鹪鴳栖非隘,鹍鲸润岂馀。
至游苟有托,焉适非吾庐。君今息溟海,吾亦耽枋榆。
室遐人尚迩,年往意未疏。恨无双飞翼,径度三山闾。
永言鬯玄旨,婆娑以自虞。
危亭鹤俯啄,奇石兽仰搏。林衣青缤纷,山果丹璀错。
洼疑仰叵罗,凸俨弯繁弱。张之嵇生琴,韵以洞庭乐。
佳客赏心同,主人嫌酒薄。湛醪乞芳邻,轰饮吸巨壑。
清浊一中之,贤圣欣所托。哦如坚金撞,契比蕤铁跃。
浮澜耸层观,胜寄标夙约。未觉秋为气,浮云扫萧索。
时乎多忧虞,兴到足斟酌。青鹄瞰楼船,白猿论秘钥。
海图开曲纡,善策戒肤廓。东?思前筹,北供伟庙略。
师以后直强,弈贵先几著。雄藩规朱蒙,铭勒靖松漠。
方将封云亭,毋为安蝘蠖。
祖龙智昏日月蚀,南公力欲麒麟斗。楚虽三户必亡秦,盛德宜然有其后。
鲁公违约火咸阳,咄嗟击出群雄右。豆分瓜剖听指颐,忍使黥徒贼孤幼。
籍也狐埋狐搰之,项伯宁不为家寇。真人如龙翔霸上,缟袒长风起襟袖。
终据皇图岂力为,雅张赤帜皆天授。可怜郴北东上坟,恨碧凄红春不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