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的都城汴京(今河南开封)人文荟萃,富庶繁华,不仅有喧闹的街市,高耸的楼榭,还有数以百计的名园佳圃。据《东京梦华录》记载:“大抵都城左近,皆是园圃,百里之内,并无闲地。”又载当时的京城市民有探春的风俗,每年正月十五以后“都人争先出城探春”。这时,达官贵人们的私家花园也一齐“放人春赏”。这首《贵侯园》就是写春天游赏名园的,但值得寻味的是,这首小诗的主题并不是赞美,而是讽刺。
第一句“名园虽自属侯家”,起得很平淡,但含义颇深。“名园”,“属侯家”,顺理成章,无可非议。但诗人却用“虽自”两字把它们组合起来,作一转折,引出下文。诗人进一步写道:“任客闲游到日斜。”虽然名园属侯家所有,但游人却可以随意游玩、规赏。“到日斜”三字,把“任客”和“闲游”的含义表达得十分透彻。诗写到这里,等于说各园虽属侯家,但也属于大家。但诗人的用意并不在此。
诗人紧接着又写道:“富贵位高无暇出”,这就告诉读者,贵侯徒有名园,他们根本没有闲暇前来观赏。有趣的是诗人对“无暇出”所作的注脚——“富贵位高”,这就是“无暇出”的原因。最后一句“主人空看折来花”,名园的主人也赏花,不过他所观赏的只是失却了生命力的“折来花”。诗人说,这是“空看”,因为这种花决不能使人领略到大自然充满勃勃生机的意趣。如此观花只能是可悲的。侯门深似海,贵侯们深居简出,纵使坐拥名园,也难得一至,只能看看折下的花。至此,诗中才显出“虽自”二字的份量:名园并不属于那些占有者贵侯们,富贵使他们无从接近大自然,也便失去了造化赐予人类的美的享受。
这首诗质朴无华,但含意深刻,对于贪婪的占有园林之胜的贵侯们,予以辛辣的讽刺。
穆修(979~1032),字伯长,郓州汶阳(今属山东汶上)人。后居蔡州(今河南汝阳)。他在柳开之后继续倡导韩、柳古文,曾亲自校正、刻印韩愈和柳宗元文集。北宋真宗大中祥符中,赐进士出身。初任泰州司理参军,以负才寡合,被诬贬池州。后为颍州、蔡州文学参军,徒居蔡州。性刚介,好议论时弊,诋斥权贵。不满五代以来及西昆体的靡丽文风,继柳开之后,力主恢复韩愈、柳宗元散文传统,至镂刻刊印韩柳集,亲自鬻书于开封相国寺。对尹洙、苏舜钦、欧阳修均有较大影响。仁宗明道元年(1032)卒。著有《穆参军集》。
傍雨移梅趁小寒,探春几度独凭栏。不知冷淡缘何事,偏得幽人带笑看。
亭亭石塔宝公龛,剩喜僧床得对谈。坎壈词场君亦滞,驱驰世路我何堪。
军书又见纷南北,敌势由来说二三。淮岸西风晚更急,似传烽火过江南。
梦觉无两庄子,是非只一东坡。颜渊箪食为乐,启期带索行歌。
鲁侯不遇天也,伯寮其如命何。世事如棋新局,人生落叶辞柯。
谁人见张平叔,何处觅蓝采和。且服单方妙药,般若波罗蜜多。
羁客语蕉林,何恨不开心。岂缘风败叶,懒向日舒阴。
参差烟霭内,舒卷入交襟。气拂炎州冷,声浮雨夜深。
葵阳千载意,竹露此时沉。由来招隐物,启事莫相侵。
君不见汉业已定犹勒兵,白登坐困师无名。席门先生计无误,黠虏不得窥平城。
论功自席班人杰,盖世拔山威尽折。漫誇勋业是韩彭,我出六奇秦项灭。
后来汉道如衰周,德尊一代陈太丘。二方相继厉名节,不顾羔雁真善谋。
雪霜贸贸年芳改,凛凛松筠见风采。豺狼当路狐狸号,独有孤鸿横四海。
至今逸韵传清商,云和之瑟弦高张。耳孙磊落天下士,大才有出皆其长。
胸中万卷饶丘壑,鲜取遗音叩寂寞。一朝解组又弹冠,出处无心付天乐。
我辈等是风月人,昔也同闬今为邻。不妨对语味如蜡,扰扰万事从横陈。
单于猎骑惊云中,羽书夜入甘泉宫。君王抚髀思颇牧,将军勇略千人雄。
去年征南闻凯髀,侯印腰间大如斗。今年北征初受脤,剑锋拟斫楼兰首。
铁马横行塞草春,阴山瀚海无烟尘。归来看取麒麟阁,汉家卫霍何其人。
一叶秋原去国情,十年毂下避骢行。北宫久预参裁事,东掖咸知驳奏名。
独鹤绝群先路翥,寒鸡催客早晨鸣。黑云杳杳生蛮箐,鞞鼓西南未解兵。
山从顶上分闽越,四面群峰簇仗齐。自是心同天广大,不妨眼趁地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