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三句直接写友人思念之情。“搅柔肠离恨病相兼,重聚首佳期卦怎占?豫章城开了座相思店。”曲词一开始,就直写思念情。离愁别恨,积于心中,搅动柔肠,使他坐卧不安,以至恹恹成病。“搅”字用得好,形象地写出离恨在他心中引起的波涛,具有鲜明的动感,而离恨与病“相兼”,则言别情导致的严重后果。为了摆脱离恨与病相兼之苦,主人公渴望与所爱之人重新聚首,但何时才能再遇佳期,却难以预料,只好寄希望于占卦,可是这卦怎个占法,又茫然不知,那聚首佳期就更谈不上。“重聚首佳期卦怎占”一句,凝聚了人物复杂的感情,有盼望、希冀、焦虑以及不安,颇为传神地刻画了他思念恋人时的心理活动。“豫章城开了座相思店”一句,暗用双渐苏卿的故事,叙说友人相思之苦。这个故事宋元时广为流传,被编人戏曲词话,《水浒传》写白秀英说唱“诸般品调”,就有“豫章城双渐赶苏卿”段子,《香泥莲花记》中苏卿金山寺题诗,也有“高挂云帆上豫章”之句。这里借用此典,不一定是说所爱之人为人所夺,只是借以强调相思。值得注意的是,诗人以“开了座相思店”来形容对恋人思念之重,写法却新奇别致,同时也为下面以商贾行话比喻愁闷作了准备。
中间两句作者用商贾行业词语来描写相思的愁闷之情。“闷勾肆儿逐日添,愁行货顿塌在眉尖。”这两句结合人物特定的市井生活环境,描绘友人愁思日增,烦闷不已,写来饶有趣味。勾肆儿是宋元时都市的游乐场所。这里,诗人写友人忧郁成病,只好到勾肆消遣散心,然而相思难禁,愁闷依旧袭来,“逐日添”一语,是说愁闷与日俱增。这一句,从时间的角度来写愁思愈久而愈深。下一句,则把抽象的愁思比作具体的物件,形象地描写了它的沉重。此句的“行货”“顿塌”即愁思像货物一般,积压在他的眉尖,简直使他喘不过气来,这愁思是何等的沉重。
末三句同样以商贾之语来描写相思和愁闷,但角度稍有变化。“税钱比茶船上欠”,这里的“税钱”比喻相思,既然彼此相爱,就得付出相思的代价,犹如商家必须缴纳税钱一样。这相思的“税钱”到哪里追比呢,只有茶船上。诗人又一次使用了“豫章城”的典故。苏卿系为茶商所夺,作者再用此典,似乎是暗示友人之所爱为强有力者夺去。乔吉的另一首《水仙子·嘲人爱姬为人所夺》可作参考。这也许是前面“重聚首佳期卦怎占”的原因。“斤两去等秤上掂”,此句说愁思的轻重要用等秤掂量,同样也是以具体事物来作比喻。这句同样带有浓厚的商贾色彩,与前面的描写相一致。最后一句“吃紧的历册般拘钤”,概括全首,意思是这一切就像在账本上记着似的无法改变。这一句,使用了几个宋元时的方言俗语,连同前面的商家行话,构成了全曲鲜明的俚俗特色。
这首小令最大的特点是语言通俗,多用商贾行业词语来描写相思恋情,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社会商业活动的繁盛。在元代,散曲流行于城市,被称为“街市小令”,它被染上商业色彩,是毫不足怪的,这正是它和诗词创作不同的地方。
兹山表徐方,经过屡登眺。偶然寻旧游,策蹇偕所好。
荒亭何萧瑟,落日春风峭。河山挟霸气,四顾雄怀抱。
嗟此古战场,岂容隐者傲。缅思放鹤人,无乃非高蹈。
不见山下湖,清如眉眼照。河势欲吞山,湖能益山貌。
此中岂有意,河怒湖则笑。
求为天下士,所望不亦厚。得少失有馀,何况在身后。
圣治方无事,仙游遽不还。心休黄屋外,乡远白云间。
笳鼓悽寒月,旌旗卷暮关。孤臣期得殉,黄鸟愿重删。
明代茶陵汉太丘,当年妙用此刚柔。默为元气争消长,不与群贤竞去留。
蜀道典兵防八党,福清知己共千秋。大臣纳约非无牖,岂必都门逐谢刘。
江阴障各郡,江海之要冲。胜国遇倭乱,忆在嘉靖中。
豺狼逞荼毒,居民惧汹汹。我邑仁父母,鹤洲钱令公。
登陴集义勇,斩获屡奏功。贼自无锡至,桀石来相攻。
三箭贼大却,公亦中贼锋。杨吴二团长,蔽公股血红。
吴死公亲祭,哭声振苍穹。翼日战华墅,蹙贼贼势穷。
复合常熟寇,三千围门东。兵备王崇古,坐视孤城凶。
公以死自誓,印衣表孤忠。狼兵先遁走,陷公所乘骢。
易马裹创战,杀气流白虹。同时死难者,陈金邢郭从。
时天大雷雨,昼晦吹腥风。崇古奏不实,蔽此捍禦功。
赠恤需后命,天道非梦梦。嗣有梦公者,执戟抨长弓。
贼来旋却走,胆落神听聪。睢阳终杀贼,毅魄为鬼雄。
至今九里山,云气常濛濛。
